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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無話可回了,只好另闢蹊徑。
「那你以為生在如今的世道,女人就很容易麼?又要學《女訓》,《女則》不得牝雞司晨的道理,又要求女人在內宅為丈夫籌謀。」
「琴棋書畫,詩書禮樂,樣樣都要學,還樣樣都要學好。」
齊延就插了一句嘴,「你的琵琶不也還是那樣麼?前兒叫你彈一首曲子給我聽,死活也不肯。」
沛柔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揶揄,繼續往下。
「和懷孕生產比起來,每月的信期也算不得什麼了,昨我陪著三姐姐,看她疼成那樣,我心裡也很害怕。」
齊延把她摟在懷裡,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來蹭去,讓她有幾分癢。
「你不要怕,到時候不管別人什麼,我都陪著你。」
沛柔從他懷裡掙出來,「那可不校昨三姐夫也要陪著三姐姐的,她就不肯讓他陪著她。到時候我一疼,叫喊起來,又滿臉都是汗,肯定就不好看了。」
「你從前跟我過漢武帝的李夫饒故事,她都臨死了,也不肯讓漢武帝見她一面,才得了他一生的追念。」
「不過是生個孩子罷了,算不得什麼的。」
齊延就笑話她,「口氣怎麼這麼大,的好像你不怕疼似的。」
又認真的道:「一個女人甘願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生下她與她丈夫的孩子,做丈夫的卻還嫌棄她生孩子的時候不好看,這還能算是個男人嗎?」
「別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絕不會。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可是我還是想陪著你。」
最近這段時間彼此都忙,他們很少有這樣靜下心來話的時候,他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和她這樣貼心的話。
沛柔就摟著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齊延卻搖了搖頭,「不夠。」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沛柔就起,用力把半個子壓在他上,親了親他的額頭,並左右臉頰。
齊延像是很滿意,翻讓她躺好,也再她面頰上一連親了好幾口。「禮尚往來。」
沛柔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眉骨。
比起女兒,她其實更想要一個像他的兒子,她很想看看,將來她的兒媳婦會不會也有一點像她。
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追著她兒子跑。。
她這樣想著,不自覺笑了起來。
齊延看著她粲然如花的笑顏,忍不住低下頭噙住了她如花瓣一般的唇瓣。但這個吻終究沒有多久,如今她是雙子的人,他害怕會傷著她。
兩世為人,他們都還沒有做過父母。這個孩子他們都盼望了那麼久,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生。
沛柔懂得他的意思,卻反而玩心大起,主動地要湊上去吻他。齊延左躲右躲,到底還是捨不得躲開,又與她唇齒交纏了許久。
好不容易才分開,齊延的眼神有些幽怨,「我們只要這一個孩子就好了,以後把所有的都給她。」
沛柔卻不願意,「那可不行,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該有多孤單啊。再,女兒兒子我都喜歡,都想要,總要兒女雙全才好。」
齊延就嗔她,「等你生了一次再還要不要。生育一次,你也實在是太辛苦了。」
沛柔瞪了他一眼,「我生育一次,你也的確有幾分辛苦呢。」
齊延就苦笑,「好好的和你正事,你又這樣的話。難道我不該體諒你辛苦不成?」
「我的明明也是正事。」沛柔笑的有幾分狡黠。
「而且光體諒怎麼夠,你要做的事可多了。這剩下的八個多月,你都要好好陪我。一下值就要早些回家來,給我端茶遞水,好好伺候我。」
齊延和沛柔面對面躺著,他的手放在她背上,「今不就是第一?我會想辦法換個位置坐坐,儘量多陪陪你。」
沛柔就有了幾分滿意,望著他笑了笑。
「對了,明去花市,景珣夫婦也會和我們一起去。明他也不當值,有我們兩個陪著,比你們自己去就鬧的多了。」
沛柔就嗔他:「鬧倒是鬧了,我還嫌你們煩呢。」
「是嫌我煩,還是嫌世子煩?」齊延笑的有幾分促狹,「我怎麼聽,他時候總是追著你跑。」
「多少年的老黃曆了,還提這個呢。」沛柔又道:「前生是瑜娘追著他跑,為他用了多少心思,他也沒有絲毫回應。」
「今生倒是反過來了。瑜娘對他一開始沒有多少意思,是他一直在鍥而不捨。」
齊延便道:「難道我和你不是這樣?你前生纏著我的勁,總不會比你的瑜娘纏著景珣要少。今生不也是我求著你嫁給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
沛柔被他的語氣逗笑了,「你才沒有卑躬屈膝。而且前生明明也是你先暗暗喜歡我的,在我都不知道你是誰的時候。」
齊延順著她的話,「就是因為曾經覺得你遙不可及,所以才會卑躬屈膝。我只是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罷了,我從來都是內斂的人。」
今生和她第一次見面,就和她單獨去了那片楓林。第二次見面,又是在香山院從容的等著她。第三次見面,更是約了她去醉樓吃飯,李嬤嬤不過是個幌子。
這樣的人,內斂?那前生的她大約也算是個老成持重的大家閨秀。
沛柔笑起來「那接下來就讓我好好看看你有多『卑躬屈膝』。」
又道:「我有時候覺得,好像前後兩生是互補的似的。從前大家都過的不太好,有的,無的,最終都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