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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翡翠,海柔就是最喜歡紅珊瑚,她也不能只記掛著外甥,不記掛海柔,不然到時候肯定又要被她埋怨。
而後是玉爐芳,一見到玉爐芳的牌匾,齊延便如臨大敵似的。沛柔當然也知道他,就只讓他在外面等著。
沛柔對香料本來就沒有瑜娘那樣感興趣,或許是有孕的緣故,她對氣味也敏感起來,才進了門,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氣,就連忙轉出了門,倚著牆根開始乾嘔起來。
倒把齊延嚇了一跳。
等沛柔不再噁心,告訴他女子有孕本來就容易這樣,他才放下心來。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
沛柔不敢再進去,只好拜託瑜娘替她買一些木葉香,過幾她進宮見嘉娘的時候也好給她帶進去。
瑜娘自然是應了,也沒興致再逛叫她久等,買了木葉香便出來了。
萬福齋和玉爐芳是緊連著的。
與羅幕翠不同,萬福齋雖然也是賣首飾的,卻是燕京的老字號了,主要賣的是純金純銀的首飾,也承接大件頭面的打造,和寶石的鑲嵌。
給兒戴的金鎖和手鐲等物也是萬福齋打的最好,能給新出生的孩子戴萬福齋的首飾的,都是有體面的人家。
海柔兒子的洗三禮萬家沒有張揚,想必滿月是要大辦的。到時候她要好好送一份禮給海柔撐撐場面。
沛柔挑剔,選了半,才選好了送禮用的金鎖的圖樣,挑選形制又花了許久的時間。瑜娘也和她一樣興致勃勃,卻苦了景珣。
他便和坐在一邊的齊延抱怨。
「你女人怎麼就那麼麻煩,選個圖樣,雕一對錦鯉便是一對錦鯉罷了。連錦鯉的動作,邊上蓮花的形態都要仔細過問過,怕是收禮的人也沒有這麼麻煩吧?」
齊延的目光黏在興致盎然的沛柔上,漫不經心地答景珣的話,「麻煩麼,我倒也不覺得,精益求精有什麼不對。」
景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齊延,「五表妹是給你下蠱了嗎?怎麼她做什麼你都覺得好。什麼精益求精,不過是斤斤計較,沒事找事罷了。」
沛柔就在這時黑著臉回過頭來,「世子,我可全聽見了。」
她又對同樣轉過來的瑜娘道:「瑜娘姐姐,我向來和你最好,你相公我的壞話,該當如何啊?」
瑜娘就拍了怕她的手,「沛娘你放心,等回了府,我自然會好好跟他道道的。」
她對沛柔話時溫言細語,只怕聽在景珣耳中,就帶了幾分讓他毛骨悚然的意味。
景珣正想求饒,就看見一旁走過來一對年輕夫妻。
那婦人笑著開了口,「鄉君,世子夫人,許久不見了。」
沛柔很快便認出她來了,「原來是劉娘子。別來無恙。」
劉縈的丈夫就跟在她後,懷中抱著一個裹在銀紅色襁褓中的嬰兒。
瑜娘大約已經和景珣過劉縈的事,可他此時見到她,還是有幾分不自然。
齊延卻居然認得劉縈的丈夫,「子弦兄,自我不在書院出入,倒是許久沒再見過了。」
劉縈便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只知道齊大人也曾在松石書院求學,倒不知道與子弦還是舊相識。」
她的丈夫看起來還是很靦腆,聽了齊延的話,想拱手和他行禮,懷中卻又抱著孩子,一時間就有幾分躊躇。
沛柔笑著望了一眼那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劉縈面上有幸福的微笑,「是男孩,已經有三個月了。在家中呆了許久,今第一次上街,居然就遇見了鄉君和世子夫人,也算是有緣。」
瑜娘也上前看了看孩子,笑著對劉縈道:「這孩子真可。許久不見,劉娘子也做了母親了。」
「人生際遇,總是妙不可言。」劉縈又笑了笑,眉眼間已經不再見當年畫舫上艷麗妖嬈的花魁的影子。
沛柔和瑜娘只是微笑,又了幾句閒話,時辰已不早,也就各自散了。
第323章 真行
回府的時候齊延就沒有騎馬,在馬車上陪著沛柔。
逛街時不覺得,此時卻覺得有些累了,她就靠在齊延肩膀上歇息。
「從前我還擔心劉縈她到底也是個女人,被蒙蔽了雙眼,恐怕要被人欺騙,落了李香君,杜十娘的下場。」
「那書生看著老實,也未必就是真老實。卻沒想到如今她也做了母親了,看她的樣子,這幾年是真的過的很好。」
齊延便道:「子弦是真老實,平里書院聚會,他連酒也不會喝一口的。卻沒想到居然也成就了和劉縈的一段奇緣。」
「當年在書院裡制出謝公箋的就是他,後來教給了我們。劉縈嫁給了他,除了可能窮困些,別的倒也沒什麼要擔心的。」
齊延看了懷中的沛柔一眼,「你怎麼總是在為別齲心。午膳本來就沒用幾口,方才還乾嘔了,回去要不要請阿霰過來看看?」
沛柔就搖了搖頭,「沒事的,從前也是這樣。晚膳叫灶上做些我想吃的菜來就是了。」
又埋怨齊延:「你嘴怎麼這麼快,不是好了沒滿三個月之前不往外的麼?」
齊延便道:「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柯世兄也不是外人,涇陵縣主更是個孩子,應當不礙事的。」
沛柔就白了齊延一眼,「那你一高興起來,還有沒有告訴別人?」
齊延搖了搖頭,「再沒別人了,除了景理。昨收了他的信,嫂夫人有了孕了,言辭之間儘是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