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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要和永寧郡王世子一起去何家大小姐的院子裡偷看她,我攔不住他們。」
她原來還在把這聲音和她記憶中那個齊延做對比,聞言卻沒法再這樣閒閒的把自己置身事外。
「什麼?他們什麼時候過去的?已經走了嗎?」
沛柔語意不善,齊延卻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你出門後不久世子就提議要去了,你哥哥顧忌著你,一開始並沒有同意,後來發現你已經不在廂房裡,也就跟著世子和其他幾家的人出門去了。」
又道:「他們不會聽我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到長輩那裡去,所以就來找你了。」
他不想把事情鬧到長輩那裡去,可是她卻是不怕的,一狀告到楊氏面前也就是了。
可是沛聲今日還要跟著楊氏去拜師的,她不能讓他跟著景珣胡來先得了不是,給先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沛柔沒有來得及再跟齊延說一句話,就拉著海柔回頭往官房走。
「三姐姐,剛才他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其他人犯渾和我們沒有關係,可是我不能看著五哥哥跟著他們一起胡鬧。」
等進了官房,她就立即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比甲。
「三姐姐,你把你的比甲換給我,我這件比甲的顏色太顯眼了,你這件的顏色卻和何家侍奉賓客的丫鬟差不多。」
海柔也沒有猶豫,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遞給沛柔。
「五妹妹,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就不跟著添亂了,但是這是別人家的府邸,我們又是和何家姐妹有過節的,你千萬小心些。」
沛柔一邊換上她的衣服,一邊囑咐她。
「你一個人回去太打眼了,你從這邊出去,找個丫鬟陪你在她們家的花園看看就是了。我把五哥哥帶回來就過來找你。」
海柔也套上了她的衣裳,卻略微有些嫌小。
「五妹妹,怎麼我和你看著差不多胖瘦,你的衣服卻比我小好些似的。你說的話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
又道:「若是沛哥兒不聽話,你就別理他了,你自己回來就是了,反正今日三叔母也在這裡。」
沛柔就摘下了頭上的花冠放在自己的荷包里準備往外走,卻正瞥見牆角架子上放著的水盆。
那水盆里的水是被人用過的,還在往外冒著熱氣,有香胰子的味道。
這種味道和何家準備的放在官房裡的並不一樣,她覺得今日好像在哪裡聞過。
她們和祝煦憐在這裡交談了很久,並沒有見有人過來。
她和海柔往回走的那一會兒,也並不足以讓一個小姐用完官房再淨完手從容的離開。
也就是說,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在官房裡的,而且很有可能偷聽了她們和祝煦憐的全部對話。
上次在宣瑞伯府的那件事之後太夫人就提醒過她隔牆有耳的事情了,沒想到今日她居然又大意了。
她在心裡把祝煦憐罵了一遍又一遍,她有能耐到她面前逞強讓她跟著她到官房來,倒是不記得先看看官房裡到底有沒有人。
可沛柔現在當務之急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誰聽了她們的話,而是怎麼把犯渾的沛聲拉回來。
難道前生也是這樣,沛聲和其他的貴族少年一起起鬨要去看今日定婚的何晴霜,然後看見了一直陪著姐姐的何霓雲,從此就對她留了心?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禮成之後別家的小姐都去了何家待客的廂房,只有何霓雲以及跟著全福人段二夫人過來的段露心還在何晴霜的閨房裡。
比起方才人多眼雜,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沛柔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加快了腳步往何晴霜的院子走。
她方向感一直很好,畢竟前生她也不光是在馬場裡跑馬的。
興致一來,和瑜娘兩個人曾經跑去過離燕京城有幾十離遠的地方,若是不好生記得路,她們又怎麼回得來。
她方才在何晴霜院子裡呆過,加上對何府有些好奇,一路上有什麼景致都有留心,在腦海中把路線過了一遍,也就很順利的看見了何晴霜住的院子的屋檐。
沛聲他們果然聚集在何晴霜住的院子之外,站在一旁的亭子裡裝模作樣吟詩作對,實則在商量怎麼才能一窺未來的新娘子的容顏。
此時何府里大部分的下人都在待客的廂房裡忙碌,或者是在花廳準備午膳,院子外倒的確沒什麼下人走動。
沛柔躲在一叢茉莉花後,仔細的看了看那邊。那邊的男孩子她大多不認得,而齊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混了進去。
此時她頭上什麼裝飾也無,反而顯得有些奇怪,她就隨手摘了幾朵茉莉別進了發間,想了想。
既然她不認得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會認得她,決定就裝作丫鬟去把沛聲叫過來。
沛柔就低了頭,努力的做出恭敬的樣子來,往涼亭走去。
在離涼亭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把頭垂的更低,「請問定國公徐家的五公子在不在這裡,徐三太太正在找他。」
她遠遠的從茉莉花叢邊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幾個少年注意到了她,此時聽見她說話,眾人就竊竊私語起來,沛聲撥開了人群,有些不耐煩。
「我娘不是在院子裡陪著何家的太太說話嗎,怎麼會遣人來找我?」
話說了一半,就已經注意到了沛柔的不對,連忙改口,大聲道:「我想起來了,我娘確實讓我去前院一趟的。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