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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栓那個氣啊,村子裡的人都拾掇好了,就等著老秦家一群人呢。
秦家這群傻逼玩意兒倒好,居然在家裡烤雞吃!
王大栓當即對著秦家人一頓吼,秦老婆子這回倒是沒怎麼撒潑,畢竟她知道洪水就要來了,性命攸關的大事兒,嘀咕了兩句邁著小腳就要跟著王大栓一活兒人走。
結果秦大海是個蠢蛋,提溜著捆住腳的雞也能叫雞跑了,秦家的雞重獲自由撒歡一樣支撐著翅膀咕咕咕飛走了。
秦老婆子急的不行,啥也不管就想去抓雞。
這哪行啊,是雞重要還是人重要?
王大栓氣的叫人抗著秦老婆子一群人浩蕩著回了曬穀場。
秦老婆子沒了雞祖宗就跟丟了命一樣,嗷嗷在曬穀場上又是打滾兒,又是撒潑,秦大海和李二花兩個傻逼也在邊上跟著起鬨。
宋建黨暴跳如雷,也不廢話,直接叫人捆了秦老婆子丟到了板車上,拉到了山頂又關進了灶房。
進了灶房秦老婆子也不消停,一會兒在裡頭叉著腰罵灶房漏雨,說他們苛待老人,一會兒又叨逼叨逼自家的雞祖宗,都快把王大栓氣的砍人了。
這會兒好了,空虛寂寞冷的王大栓見了幾個小伙子,巴拉巴拉把心裡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心裡舒坦了,樂呵呵開口。
「哎,這是哪個倒霉蛋,咋這么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柳子嘿嘿笑。
「秦家的秦蓉蓉。
叫俺用擦腳毛巾堵住嘴熏的。」
王大栓:.......
~
屋子裡的秦老婆子還在罵罵咧咧,冷不丁的聽見外頭有聲響,接著房門開了。
秦老婆子那個高興啊,還以為是村里人來把她放出去了,顛顛兒剛想往前跑,結果幾個壯小伙兒抬著個嗚嗚嗚的人進來。
秦老婆子嚇一跳,趕緊躲到一邊,等著人走了。
秦老婆子抹黑過去一看:
」喂!
你還有活氣沒有?」
秦蓉蓉聽出了自家奶奶的聲音,嗚嗚嗚更厲害了。
秦老婆子不明所以,湊過去想聽聽這人說的是啥話,結果下一秒就捂著鼻子跳開了。
「呸!
你個熊玩意兒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這一身的臭腳丫子味,想熏死俺老婆子?
沒門!」
被誤會n次的秦蓉蓉淚流滿面:
.......
窗外暴雨如注,雷神滾滾,大傢伙兒收拾了秦蓉蓉這個攪屎棍子以後,也都疲倦的不行,都草草洗漱洗漱,爬到自家鋪好的地鋪上呼嚕嚕睡下了。
現在雖然是夏天,可是外頭下著大暴雨,刮著冷風,山頂溫度驟降,大傢伙兒穿著褂子短褲都凍的不行。
凍的睡不著咋辦,自個兒想辦法唄,他們是上山逃難的,又不是到外頭來享福的。
咋地,凍著了就不活了?
村里老人一頓話,直接把找彆扭鬧情緒的人給堵了回去。
沒辦法,只能把自家帶的被子都抱出來,一家人擠一個被窩,擠的暖暖和和的,也就睡著了。
得虧,宋家平時做被子都是用厚厚的棉花絮好的,這會兒小姑娘蓋著厚厚的粉色小被子,枕著小枕頭睡的香甜。
陳菊花慈愛地給小孫女掖好被角,捶捶自己的老腿兒,也枕著枕頭睡下了。
一覺睡到天昏地暗,屋子裡的火噼里啪啦燒的只剩灰燼的時候,轟隆一聲爆響,把屋子裡睡覺的村民全都震醒了。
「咋地啦。
咋地啦。
啥聲音這麼響?」
村民們都披著衣裳往外跑,睡的睡眼朦朧的小姑娘也跟著家裡人跑到外頭去看,這會兒天色已經微微亮了,大傢伙兒看的真切,山頂下漫山遍野全都是一片汪洋,大河山村子所在的地方早就被洪水淹沒了。
剛才那聲轟隆巨響,就是漫天洪水洶湧而來把半山腰的大壩給衝垮了,村子裡的人看著自個兒住了一輩子的家就這麼被洪水淹沒了,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有上年紀的老人直接哭了出來。
「沒了。
沒了。
全都沒了。
住了一輩子的家啊,俺的大河山啊全都沒了。
老天爺啊,你咋不把俺老頭子這條命拿走啊。
家沒了,地也沒了,這叫俺的兒孫咋活?!」
老人悲愴的哭聲讓全村人都受不了了,都捂著嘴嗷嗷哭了出來。
宋建黨看著哭的眼珠子腫的跟核桃一樣的村人,舉著大喇叭,一臉堅毅:
「你們這是幹啥!
哭,哭能解決問題?
咱們只要有命,就不怕。
□□他老人家說過,與天斗其樂無窮!
咱們現在就是響應□□的號召,跟無情的自然災害宣戰!
同志們!
咱們活下來了,咱們有手有腳,同舟共濟就一定能共渡難關!」
宋建黨的一席話不說多麼鼓舞人心,至少全村大多數人都不哭了。
是啊,大隊長說的對啊。
他們全都活下來了。
只要有命在,還怕什麼呢。
村里人這麼想著,就開始感謝宋建黨。
多虧了大隊長啊,要不是大隊長早早組織他們轉移,他們能活下來?
怕是不能。
村里人都舉著大拇指讚揚宋建黨,宋建黨聽了連連搖搖頭,這哪能是他的功勞啊,是向東連夜通知他的,這都是向東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