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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老婆子活了這麼大半輩子, 還是頭一次見這麼沒臉沒皮的玩意兒。」
「放你娘屁!
俺老婆子咋就不要臉了!」
秦老婆子橫眉怒目瞪著李婆子。
李老婆子是個牙尖嘴利的, 當下就噼里啪啦懟了回去。
「咋啦。
俺老婆子說錯了。
你說你是人家大隊長的長輩, 大隊長姓宋,你個慫老婆子姓啥你自個兒不知道啊,豬鼻子插花你裝啥大尾巴狼啊!」
李老婆子這話噎的秦老婆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氣的在邊上翻白眼兒。
村裡的人見了秦老婆子這吃癟的樣,都捂著嘴在邊上吃吃笑。
秦老婆子丟了面子, 氣的在邊上蹦高高指著邊上的秦大海罵:
「你個慫貨!
沒瞧見別人都欺負到你老娘頭上來了,你咋還是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熊樣!
老娘養你這個兒子有啥用!」
秦大海見村里人都嘲諷的盯著他看,一張臉漲的紫紅低聲開口:
「娘, 你就消停點吧。
不然咱一家五口就要睡荒郊野嶺了。」
說完這話,秦大海又討好地沖宋建黨笑。
「大隊長,那啥,俺娘上了年紀腦子就不大好使了, 你宰相肚裡能撐船, 可別跟俺娘計較。
不管怎麼說,俺們都是從小一塊兒長起來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俺爹的面上,您也得想想法,叫俺們一家人晚上好歹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啊。」
秦大海說著話,扯了一下李二花的衣角,李二花眼兒一亮,也巴巴咧著嘴笑:
「可不是。
大隊長,您可得給俺家想想法子啊。
俺家寶柱跟蓉蓉兩個孩子可都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倆孩子這麼可憐,晚上可不能睡在外頭啊。」
李二花這話一出,邊上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二花怒,瞪眼問:
「你們笑啥呢?!」
「俺們笑你睜著眼說瞎話呢。」
李木頭媳婦兒快人快語。
李二花更生氣了:
「俺咋就睜著眼說瞎話了,你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就說清楚!
俺又不怕你!」
李木頭媳婦兒一昂頭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就你家那兩個孩子,你也敢說是啥懂事聽話的好孩子。
切,可真會往子個兒臉上貼金啊。
全村誰不知道,你家秦寶柱就是個小賊,整天不學好跟著外村的混混在村里偷雞摸狗的,咱們村里哪家沒讓你兒子偷過?
還有你家那個大閨女,哎呀,那更是個不能惹的,都給公安就送到勞教所去了還能自個兒跑回村來害人!
可真是厲害。
大隊長,俺們可不敢叫秦家人跟著俺們一塊睡,要是哪天晚上一個沒注意,丟了家裡的東西是小事,要是半夜叫人放把火給燒死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李木頭媳婦兒一席話,叫原本看熱鬧的村民都變了臉色。
對啊,他們可不能叫秦家人跟他們一個屋,要是真跟李木頭媳婦兒說的這話一樣,一個倒霉催的,他們小命兒都沒了。
一時間,村里人看秦家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李二花見大家都用厭惡的眼神看她一家子,氣的心都要炸了,撲上去就要抓爛李木頭媳婦兒的臉,嘴裡還念念有詞。
「你個賤人!
敢說俺家寶柱的壞話,看俺不撕爛你的臭嘴!」
李木頭媳婦也不跟她廢話,直接伸腳踹在李二花肚子上,李二花直接抱著肚子起不來了,秦家人見狀,氣著想揍李木頭媳婦兒,李木頭一家肯定不能讓啊,一群人掰扯在一塊兒。
只有秦蓉蓉面容晦暗不明的站在角落裡,周圍人的難聽刺耳的對罵聲落在她耳朵里猶如天籟,她心裡暢快極了,打吧鬧吧,要是出了人命那就更好了。
這裡所有的人都該死!
宋建黨一個頭兩個大,咣當一聲把手裡喝水的大碗往地上一摔怒吼:
「都給老子停下!
再打老子就扣你們工分!」
扣工分?!!
那咋行!
一時之間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可乖可聽話。
宋建黨就是厭惡透了秦家人也還是不能不管秦家人的事兒,沒辦法,他可是大隊長,他不管誰管。
算了,就當他上輩子欠了秦家這群癟犢子的!
宋建黨打起精神,念叨著給村里人說好話,叫他們勉強忍幾天,騰出個地來給秦家人睡覺。
可是他好說歹說,村里人豁出去工分不要也不願意跟秦家人在一個屋裡打地鋪。
那咋辦,想辦法!
最後沒轍的宋建黨叫人把寺廟的灶房給打掃出來,又把漏雨的屋頂補好了,叫秦家人住了進去。
灶房後頭靠著個廢水溝夏天悶熱,灶房又不通風,灶房裡跟個蒸籠一樣,睡覺都睡出一身汗,加上廢水溝的味道,秦家一家子睡覺可不踏實。
但是就這秦家人也不敢鬧了,剛開始的時候,秦老婆子還憤憤不平在外頭逼逼,說憑啥葉家爺孫倆就能住在寺廟外頭的茅草屋住獨間,有床有窗戶的,他們老秦家就得去住那蒸籠一樣的灶房。
秦老婆子這話剛說出口,就叫村裡的幾個老婆子給噴了回去。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