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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你還是趕緊到外頭瞧瞧去!
那秦老婆子又在外頭鬧起來了!」
王大栓煩的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個大包子。
啥玩意兒!
秦老婆子這個傻逼老娘們兒又鬧起來了?
宋建黨直接爆了粗口:
「秦老婆子這個老鼠屎又想幹什麼?
去!
給老子把秦老婆子綁起來扔到板車上去!
先帶著村民往後山要緊。」
王大栓等的就是宋建黨這句話,帶著人用臭襪子給秦老婆子堵了嘴,扔到板車上去了。
秦老婆子跟個老母豬一樣瞪著眼兒在板車上嗚嗚叫,秦大海見自家老娘叫人綁了,擼袖子嗷嗷叫著就想跟王大栓掰扯掰扯。
王大栓跟個小牛犢子一樣,三兩下就把秦大海揍成了個豬頭,李二花還想撒潑呢,一瞅見自家男人這熊樣,嚇得跪在地上就軟了腿。
「俺的娘啊。
俺的娘啊。」
李二花嚇的只會說這句話了,宋建黨帶著村裡的一幫壯小伙兒在曬穀場忙活,看見李二花這個熊樣,還以為李二花也賴在地上撒潑,吆呼著就想要人去把李二花也捆了。
李二花一聽,動作那個利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滾遠了。
村里人收拾東西拉板車的,都累的夠嗆,瞅見李二花這個熊樣,都樂的哈哈笑。
人高興了,手下就有力氣了,沒一會兒,村里人就把自家的東西收拾利索了,宋建黨拿著大喇叭在台子上打量了一圈,覺的村子裡的人都拾掇的差不多了,扯著大喇叭就是一頓吼。
「行了,行了。
大傢伙都收拾好了,是不。
大傢伙兒別耽誤了功夫了,看好自家的娃娃,咱們往後山走!」
「走了!
走了!
大隊長俺們都準備好了!」
村裡的漢子嗷嗷回應。
外頭的雨水呼啦啦下著,曬穀場上一輛紅色的拖拉機突突突開路,村子裡的牛車驢車骨碌碌在泥濘的鄉下小路上留下了兩條車軲轆印記。
村子裡因著要轉移,把生產隊裡養的幾頭牛還有幾頭驢子都拉了出來,專門套上繩子拉村子大隊倉庫里的糧食。
天災人禍,這個年頭,糧食就是命。
要想活下去就得有糧食。
老宋家也分了村子裡的一頭毛驢。
前頭毛驢拉著板車骨碌碌上山,板車上撐著一把大傘,雨水嘩啦啦,陳菊花抱著軟綿綿的小孫女,邊上白瓷小魚缸里大王歡快地蹦躂。
小老太心裡盤算著家裡的糧食夠吃多長時間的,這場雨要下多長時間才能停,還有要真是發了大水了,家裡的房子等不等保得住,在學校複習的兩個大孫子,文軒文杰兩個孩子是不是也能平安的躲過這場災難呢......
陳菊花心裡裝了許多事,邊上柳紅梅也愁她娘家人的安全。
本來劉紅梅想找個機會偷偷往娘家住的劉家村跑去看看的,結果叫趙秀英林月紅妯娌倆撞見給拉了回來,說前頭家裡人都給各自娘家送去口信了,家裡人早就應該做好準備了,現在去太危險了云云。
總算是把人留了下來。
本來趙秀英林月紅妯娌倆完全是出於好心才把劉紅梅拉出的,結果在劉紅梅心裡,人家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呸!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這兩個老娘們兒,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專門來管她的事兒。
不讓她去看爹娘!
劉紅梅氣的一個勁兒的往對面的趙秀英林月紅翻白眼兒,林月紅還納悶兒,大著嗓子問:
「老三家的,你這是咋了?
眼抽筋了?一眨一眨跟個白毛雞一樣幹啥?」
氣的要命的劉紅梅:
.......
劉紅梅叫林月紅一句話堵了一路,大河山的車隊在後山泥擰前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半夜時分走到了大河山後山山頂。
大河山後山山頂足有百米,上頭還有幾間荒廢了許久的寺廟,以前寺廟裡是有和尚的,山下的村民要是有事情了,就上山到寺廟上柱香,後來解放了,寺廟裡的和尚也都下山了,寺廟的香火就斷了。
沒了人氣的寺廟就破敗了,這會兒寺廟裡蜘蛛網掛滿了屋子,房門也塌了幾塊,不過這在大河山村民眼裡可不算是事兒。
本來他們就是上山逃難的,外頭黑燈瞎火,滿天冷風又下雨的,能有個囫圇房子遮雨就不錯了。
還挑啥啊!
宋建黨帶著村裡的幹部舉著火把把寺廟裡的蜘蛛網燒個乾淨,趙秀英林月紅跟村裡的小媳婦兒,大娘們拿著自家的掃帚里里外外把寺廟的幾間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
宋向東又和村裡的小伙子們用自家帶的釘子把漏風的窗戶用破布糊上,又在房間裡堆了一堆柴火,燒的旺旺的,沒一會兒村裡的村民就抱著自家的大包袱,取出褥子在地磚上鋪了個簡易地鋪。
村子裡的小娃子在自家車上都被凍的不行,這會兒見了有睡覺的地方,高興的脫了鞋在地鋪上打滾兒。
陳菊花帶著三個兒媳婦也鋪好了幾個地鋪,趙秀英抱著幾個大包袱,跟林月紅一人一床被子,鋪好了叫自家的孩子躺到被子裡暖和暖和。
宋婉月也裹著床粉色小被子,跟個胖糰子一樣,笑眯眯依偎在趙秀英懷裡,一家人正溫馨的時候,一個披頭散髮的泥糰子嚷嚷著進了屋子,一頭就衝到了宋婉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