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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在旁觀戰,早就熱血沸騰,他拍著袁燁的肩膀說:「半月之後,端看你帶出來的兵士如何表現了。」
袁燁親手取了通過考核隊伍應得的旗幟,送到陸寧通跟前。
陸寧通從袁燁手中接了旗幟,一本正經道:「謝袁隊長。」
袁燁點點頭。
陸寧通便與戰友們分享喜悅去了,他將旗幟送到戰友手中,讓每個人都觀摩一遍。
這是他們每一個人付出所得。
考核結束,散隊之後,陸寧通與王連等人勾肩而行,光看背影便可瞧出他們的歡欣與興奮。
但有一件異事,閔恩衍雖也混在隊伍里,卻離陸寧通十分遠。
往常他們二人形影不離,宛如親兄弟,近來卻似乎生分了。
袁燁冷眼觀察著陸寧通與閔恩衍之間的微妙關係,懷揣心事回了他的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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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氏武館。
簡玉紗早惦記著今日考核,奈何月事不來,她也無法親眼觀看。
不過以她對陸寧通的了解,這小子鬼心思也不少,哪怕是對上周常力,也斷沒有敗的道理。
簡玉紗端著茶杯,微微一笑。
鄧儉忠揣著帳本和信件,從外邊進來。
他敲了門便入內,奉上兩樣東西。
簡玉紗拿著封面空白的信問:「這是什麼?」
鄧儉忠打趣笑說:「還不是姑娘的好弟弟著人送來的。」
簡玉紗訝然道:「他上金陵遊學,便是順風時候走水路,這會子也應該還在船上。」
鄧儉忠道:「許是在碼頭的時候,就寄來的。」
簡玉紗拆開信件,紅色的蠟封了口,撕掉之後,有股子淡淡的蠟香味兒,似乎有桂香,又有雪的冷香,倒像是精心挑選過的封蠟。
信封里,薄薄的一張紙,紙上,只寫了短短一句話:阿卑尚且安好,姐姐念我否?
簡玉紗搖搖頭,這小孩兒起初看著正經,卻不知怎的越看越油滑。
臨行前咬她一口,如今報平安的信件,又說這樣輕浮的話。
簡玉紗燒了信件,便拋諸腦後了。
他一路行船,行蹤不定,大抵也是沒指望她回信的。
項天璟的確不用簡玉紗回信。
錦衣衛早已將簡玉紗閱覽信件的模樣,描畫了出來。
項天璟見了畫像,倏然一笑,她竟沒有惱他。
那便說明,可得寸進尺。
項天璟迫不及待,狼毫舔了墨,已將下一封信寫好了。
這封信,寫的比第一封更直白。
項天璟晾乾了墨水,親手燙了蠟,封了信,這回挑的是檀香味兒的蠟,香甜馥郁,聞之怡神。
封好了信,他咳嗽了幾聲,喚了壽全福進來問道:「何紹可有消息傳回?」
壽全福奉上錦衣衛剛傳來的密件,「皇上,今晨來的。」
何紹日夜兼程趕往金陵,他在信中說,至多還有半個月路程,便可達金陵。
與此同時,他也早已讓人快馬加鞭去金陵打探消息。
據說,但年涉案的知府不久前看中一瘦馬為美妾,為其豪擲千金。
另有一則不大不小的消息,簡玉紗的表弟今年欲下科場,許會獨自奔赴京城。
項天璟思索片刻,下筆吩咐,命何紹抵達金陵之後,留在金陵辦案,另分出人手,助簡玉紗舅舅舉家進京。
信件寫好晾乾後,當即送出。
約莫三日後,項天璟送給簡玉紗的信,也假造成驛站寄出,送到了簡氏武館。
簡玉紗再收到信的時候,將其擱置在旁。
直至忙完手中庶務,才拆開信件。
信上說:偶然風寒,阿卑不知為何,愈念姐姐。
簡玉紗一面搖頭,兀自輕斥:「這般身子骨偏要去遊學,船上風大浪大,染了風寒可十分棘手,也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又想道,罷了,既是他自己情願的,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二人如此往來半月,忽有一日,連續過了四日,不曾有信送來。
簡玉紗掐算著日子,大約要與閔恩衍換回來了,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久,便清早趕往武館,特地問詢鄧儉忠:「鄧叔,可有驛館的信?」
鄧儉忠搖首道:「不曾有信。」
簡玉紗出神片刻,便放下了車帘子,吩咐車夫往閔家去。
在信中,阿卑提及,風寒一直未好,陡然失了聯絡,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兇險。
尚不等簡玉紗得知與阿卑有關的消息,眼睛一眨,便置身在營衛之中。
營衛里,正是上午剛訓練完,兵士們正一窩蜂似的往伙房跑。
簡玉紗被擁在人群里,半晌才習慣過來。
人群里,有人聊起了四司精銳隊伍考核,聖上是否親臨。
「我聽說皇上病了,纏綿病榻三日,此次考核,應當是不來了。」
「不會吧!去歲這個時候,皇上似乎也病了,不也來了嗎?」
「去歲不過是發了風頭,這兩日連早朝都免了,自然也不會來幼官舍人營里了。」
簡玉紗聽了幾耳朵閒話後,並沒往心裡去,她正惦記著陸寧通上次考核情況,正在人群中搜尋陸寧通,肩膀上,便壓過來一隻手。
「虎哥!你來了?」
簡玉紗轉身,掃了陸寧通一眼,觀其眉揚,道:「贏了周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