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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會喬裝之後去接觸簡玉紗的舅舅一家子,完成接他們入京的任務。
項天璟悉知何紹在金陵的情況後, 便吩咐壽全福, 將信件通過驛站送去簡氏武館。
簡玉紗次日清早去簡氏武館找鄧儉忠,還沒見著鄧儉忠的面,倒先收到了門房給的信。
她一見信件, 便知道是誰送來的。
簡玉紗記得,阿卑還病著。
打開信件一瞧,阿卑在信中寫到,病未痊癒,還有些乏力咳嗽,但已比前段時間好了許多。
人沒事便好, 簡玉紗燒毀了信件,在廳里等鄧儉忠。
鄧儉忠吃過早食, 匆匆趕來,嘴邊還有一顆米粒。
簡玉紗微微一笑:「鄧叔,早上喝的稀飯?」
鄧儉忠訝異:「姑娘怎麼知道?」
他立刻意識過來,一摸嘴角, 果然有一顆稀軟的米粒。
鄧儉忠擦掉嘴邊米粒,憨憨笑了笑,又問:「姑娘今天怎麼來了?」
簡玉紗便問:「鄧叔, 袁燁來找過你了?」
鄧儉忠點點頭,忽然嚴肅問道:「姑娘,袁三說的可都是真的?」
簡玉紗不解:「他說了什麼?」
鄧儉忠便將袁燁找他時候說的話,全部告訴了簡玉紗。
簡玉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袁燁詐鄧儉忠,鄧儉忠信任袁燁,才叫袁燁徹底確信了她與閔恩衍之間的事。
鄧儉忠看著簡玉紗沉思的臉,有些緊張:「姑娘,可是我壞了你的事?」
簡玉紗回神搖頭:「沒有。無妨。今日來,是要鄧叔你替我去辦一件事,妥了,我便可與閔恩衍和離了。」
鄧儉忠精神振奮,直直站起來道:「姑娘快說,是什麼事,我立刻就去!」
簡玉紗道:「事情容易,只不過得小心謹慎。」
簡玉紗告訴鄧儉忠,閔家在外面放印子錢。
閔家沒有什麼實產,獨獨一個莊子一個鋪面,都經營不善,但偌大的伯府,一年下來開支不菲,早就入不敷出,所以早幾年的時候,柳氏聽庶子攛掇,打著伯府的名號,在外放起了印子錢。
前兩年閔家還算溫和,為了穩妥,一則不是對任何人都放錢,二則不逼人上梁山。
這兩年閔家越發飄飄然,各房各院的花銷一直在增加,且大房的人撈油水也撈的越來越厲害,放印子錢自然也越來越出格,前些日子,閔恩磊手下的人催債沒個輕重,逼死了一個秀才的寡母。
在天子腳下,便是死了普通的平民百姓,但凡有御史參一本,閔家都承擔不起,更遑論死的還是個秀才的母親。
簡玉紗叮囑說:「這秀才的妻子是個認錢的人,她願意拿錢息事寧人,不過秀才卻不願意,可他懼內,做不得家中主。鄧叔去了秀才家中,從秀才入手,就不要跟他媳婦打交道了。事情先莫要鬧大了,等拿了秀才的狀紙和口供,我拿去逼著閔恩衍與我和離了,事後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鄧儉忠聽罷有些擔憂:「秀才懼內,恐怕不好辦……」
簡玉紗思量一二,索性告訴了鄧儉忠:「其實秀才寡母並非閔家逼死的。」
鄧儉忠聽不明白了,問道:「既不是閔家逼死的,那怎麼拿捏住閔家?」
簡玉紗意味深長道:「可閔家並不知道,人不是他們逼死的。」
前一世,閔家放印子錢的事因為秀才寡母去世便鬧了出來。
簡玉紗完全不知情,卻因當家主母的身份,不得不出面處理,到底是一條人命,雖不是喪在她手裡,她也於心不忍,秀才妻子提出的賠償要求,她一一答應。
錢賠出去了事情卻還沒了,不知道是不是閔家的仇人,將此事又捅了出去,托袁燁的福,才查清楚,秀才的寡母死於腦卒中,是秀才妻子為了訛錢,才推到閔家逼債人的頭上,訛了閔家一大筆錢。
秀才寡母的離世,和閔家沒有關係。
但在袁燁派人查明真相之前,沒人知道事實。
簡玉紗便是利用這一點,先要挾住閔家和離,等閔家醒過神來,她早是自由身,憑閔恩衍怎麼鬧騰也沒有法子了。
鄧儉忠自知法子可行,他一面準備出門去辦,一面詫異道:「姑娘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
簡玉紗不好解釋,便催著鄧儉忠快去,鄧儉忠惦記著讓簡玉紗早日脫離苦海,也就不問了,轉身便去了秀才家中。
鄧儉忠辦事利索,午時之後,便帶來了秀才的狀紙和口供,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閔家放印子錢及暴力催債全過程,還摁著秀才鮮紅的指頭印,便是上了公堂,閔恩磊也啞口無言。
簡玉紗瀏覽了一遍狀紙,頻頻點頭:「寫得妙。」
鄧儉忠急切道:「姑娘快帶回閔家提和離吧!」
簡玉紗收起狀紙口供,說:「和離我早提了,閔恩衍今日不來,明日也該來了。」
話音剛落,院兒里打雜的過來稟鄧儉忠:「忠爺,姑爺來了。」
鄧儉忠大手一揮,吩咐下人:「請進來。」
片刻後,閔恩衍便隨下人進了廳里,鄧儉忠與簡玉紗同坐主位,客座上,連一杯茶都沒準備。
閔恩衍一進來,掃到二人的面容,微垂了垂眼皮,走進去同簡玉紗溫聲說:「玉紗,你一日沒歸了,回家吧。」
簡玉紗抬眼冷淡地看著閔恩衍,問他:「我留下的和離書,你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