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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把握,沒和她明說罷了。
他想問問,如果他當時去找她了,是不是會不一樣,但是喉嚨實在痛,好像吞了一塊燒著的炭,怎麼也問不出口。
袁燁半晌才苦笑著說:「玉紗,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
簡玉紗搖一搖頭,道:「我沒覺得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若還是覺得對不起我,大約是你心裡自己覺得對不起自己。」
袁燁沒否認,他不能說不責怪自己當初沒有好好處理跟她的事,他不能說不遺憾。
「玉紗,我要去浙江了,這回又不知道幾時能回。說實話,我也不願回了。」臨走前,袁燁還是想和簡玉紗道個別,這就算道別了。
「去浙江?我聽說那邊可能要打硬仗了。你父母准許你去?」簡玉紗很驚訝。
「他們還不知道。我才從宮裡回來,除了宮裡人,你是第一個從我嘴裡知道這事的人。」
簡玉紗推測出來,這件事恐怕是袁燁自己的主意。從他回國公府說要娶她之後,就不知道袁家鬧成什麼樣了,現在他又自作主張去浙江,只怕袁家兩老更要憂心了。
袁燁一眼看出簡玉紗所想,便跟她說:「也當是還了父母養育、家族蔭庇之恩,與朝中大臣、和皇上的知遇之恩。」
這下子,就誰也不欠,什麼責任也沒有了。
他又說:「委任狀就要下了。」
朝廷的委任狀一下,又是皇帝授意,除非袁燁暴斃,否則誰也別想改變這件事。
簡玉紗自然沒得勸。
袁燁道:「簡妹,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央求你。」
簡玉紗:「你說。」
袁燁笑了笑,道:「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是什麼情形嗎?」
簡玉紗說:「不記得了。左右不過在宴席上相見。」
袁燁卻道:「那只是見面,算不得認識。第一次認識,是在我家花園裡,我父親讓我在眾人面前耍劍,我小時候也是愛出風頭,打敗了幾個小郎君,後來你來了,跟我打了個平手,可我知道,你那時候能贏我。」
自那之後,他本性里還是桀驁張揚,卻不到處顯本領了。
簡玉紗想起來了,她也含笑說:「你當時受了傷,我贏你勝之不武。」
袁燁道:「可我也長你幾歲。比你高不少。」
簡玉紗沒再爭了,只道:「你究竟想求我什麼?」
袁燁說:「再跟我打一場。」他語氣一頓,又道:「不過不是在這裡,是在幼官舍人營。新的考核就快到了,你我所在兩司該要一起考核,你和我比一場,好不好?」
簡玉紗略思索片刻,道:「行。不過還是由陸寧通指揮,我自有別的法子贏你。」她語氣俏皮道:「這次我可不會再讓你了。」
袁燁聽著高興,他道:「別讓我才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才再服你。」
簡玉紗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袁燁心中事了了,就回家去了。
到了家,免不了一頓大鬧,父親氣得摔東西,臉色漲紅,母親也幾乎哭昏厥,上氣不接下氣。
袁燁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聲不吭。
末了,夫妻二人還是接受了這一事實,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一想到袁燁不久就要趕往浙江,威國公只能逼自己欣慰,趙氏則哀求菩薩保佑袁燁一切平安。
袁燁最後回了幼官舍人營,等委任狀。
營里的最後一場考核,也如期而至,簡玉紗讓丫鬟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許放出來,掐著時間,與閔恩衍換回了身體,去了營衛。
陸寧通機靈,一眼便認出來簡玉紗,他這回再不叫虎哥,別彆扭扭看她幾眼,又不敢親近,偏又有許多話要問。
還是簡玉紗主動說:「平日訓練可有懈怠?考核戰術準備好了?」
提起正事,陸寧通一本正經道:「從不懈怠,反倒越發勤奮。你沒來才不知道,我們現在訓練時間延長了,吃過晚飯,還要操練到月上柳梢頭。」
簡玉紗笑道:「操練之餘,還讀書了?」
陸寧通鬧了個大臉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詩簡玉紗也讀麼!
二人說笑兩句,氣氛也輕鬆了,陸寧通繼續說:「抽籤抽完了,第一場便是和一司的相比。戰術我自己與黃把總商議過了,說給你聽聽。」
這一場考核,場地定在之前優秀兵士考核的那片林子裡,地形相較於之前的沙場和泥地,更加的複雜;考核只定起始時間,其餘不定,兩隊可自由在範圍內選擇守城之地;雖由小隊指揮者指揮,但都由各自的隊長當軍師。
一司的兵士訓練有素,還有身經百戰的袁燁坐鎮,這次戊班面臨的挑戰非常尖銳。
陸寧通看了兵書,和黃把總商議過後,打算用聲東擊西的法子拆散對方,再逐個擊破。
簡玉紗皺眉道:「這法子好,鴛鴦陣的長處便是靈活性高,不易走散,若能拆散他們,勝券在握。只是對袁燁恐怕不行,因為你們沒有辦法拆散他們,袁燁不會上你們的當。」
陸寧通苦惱道:「這正是我們頭疼的地方,想了十幾種調虎離山之計,都覺不妥。」
簡玉紗道:「不妥不說,若計策用了三次還不見成效,三而竭,士氣泄下去,我們必敗。」
陸寧通整個人都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