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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室內獨處,簡玉紗渾身不自在,她本想叫丫鬟進來收拾藥瓶等東西,又覺得讓下人見到他這幅樣子不妥,便親自收拾。
明明是尋常舉動,她卻有些不大自在。
他的眼睛,又一直粘在她身上,雖說以前也是這樣,可以前他像她弟弟一樣,現在簡玉紗卻無法再將他當弟弟看待,阿卑與皇帝的身份,慢慢融合了,她便覺得彆扭的很,臉頰都紅透了。
簡玉紗隨便找了句話說:「這段日子很忙?」
項天璟感到委屈:「阿姐是怪我沒來嗎?我那天是說,有人請我才來,沒一個人請,我沒臉皮來。」
哦,反倒是她的錯了。
項天璟旋即說:「阿姐如果肯請我,我以後天天來。」
簡玉紗信他的胡話,皇帝天天出宮,算怎麼回事。
簡玉紗收拾了東西,替他倒了一杯茶,垂眸問道:「額頭是怎麼回事?你繼母又傷你了?」
項天璟有些失落:「阿姐在外面,一點都不打聽裡面兒的事兒?」
簡玉紗還真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項天璟喝了茶,隨意地說:「左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不打聽也沒什麼。」
簡玉紗心裡反倒落下了一些懷疑。
第七十九章
簡玉紗替項天璟處理好了傷口, 便順其自然地將他請出自己的閨房。
項天璟還是那樣死皮賴臉,他不肯走,眼巴巴看著簡玉紗, 說:「阿姐,你這裡好香,比我那邊還香,我想多留會兒。」
簡玉紗淡定地撫了撫裙子,說:「你想留就留, 我要出去了。」
說完她就真走了。
項天璟趕緊巴巴地跟上去。
走到門口, 他明顯看見簡玉紗回了頭,似乎還笑了一下,擺明了知道他會跟出來。
著了她的道了。
行, 他偏不走了。
項天璟趕緊折了回去,往羅漢床上一躺,睡了。
簡玉紗出去逛園子,走了一截路不見人跟過來,回頭問瑞秋:「他人呢?」
瑞秋捂嘴直笑:「原是跟出來了,瞧見姑娘回頭, 又折回去了。」
簡玉紗折了一枝梅花,冰冰的雪落在她的手背上, 很快就融化了,她笑說:「就不能給他一丁點眼色。」
瑞秋接過簡玉紗手裡的第一枝梅花,大膽道:「姑娘,小郎君待您還是好的。易求無價寶, 難得有情郎。」
簡玉紗嗔瑞秋一眼:「你們一個個的倒是叛變得快。」
瑞秋忙道:「哪裡就是叛變了,不信您問問鄧大爺喜不喜歡小郎君。」
簡玉紗好笑道:「連鄧叔也叛變了?」
瑞秋跟著笑:「可不是,喝人的嘴短, 鄧叔好幾天不值夜了,他屋子裡全是酒香味兒。」
簡玉紗:「……」
簡玉紗折完了梅花,特地去了一趟鄧儉忠住的倒座房,現在是白天,他在上值巡視院子,人不在屋子裡,但屋子裡飄出來的酒香果真濃郁誘人。
宮裡御供的酒,可真勾人。
簡玉紗心情鬆快,提著籃子裡的梅花回院子裡去。
也罷,他對她家裡人這般上心,倒也不好冷落他。
簡玉紗回去的時候,竟見項天璟在她屋子裡睡著了,大冷天的,銅盆里的炭快燒沒了,他身上也沒蓋張毯子,臉上手上都凍得發白,身體也無意識微微蜷縮著。
他本就身子骨弱,這下子怕是要凍病。
「還不拿毯子來!」
簡玉紗低聲吩咐丫鬟,瑞秋連忙去床上扯了毯子,遞過去的時候,小聲解釋:「姑娘不在,小郎君也沒吩咐,奴婢不敢妄自進屋。」
「你們都出去吧。」
打發了丫鬟走,簡玉紗拿著毯子,小心翼翼地彎腰,想把毯子蓋在項天璟身上,他的眉頭總是蹙著,一國之君,想必也沒有幾天輕省日子,他快活的日子應該很少吧!
毯子將將落在項天璟身上,他陡然睜開眼,一把抓住了簡玉紗的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腕子,神色驚惶恐懼,待定眼看見了眼前人,才逐漸松下緊繃的弦,懶懶地揉了揉惺忪睡眼,嗓子沙啞地問:「阿姐,我睡了多久?」
簡玉紗還沉浸在項天璟剛剛甦醒時慌亂的眼神里,她愣愣回神答道:「沒多久,不足兩刻鐘。」
項天璟起來伸了個懶腰,他本就總是一副懶散模樣,雙臂伸展著,好像骨頭都是軟的,整個人有一股乖巧的少年氣。
「睡的真舒服,阿姐,我要回去了。下次你記得請我來啊。」
簡玉紗聞言看過去,項天璟正望著她,他的眸子瑩亮,好像非常期盼她的邀請。
簡玉紗笑了一下,說:「舅舅喬遷宴的時候請你來。」
項天璟點了點頭:「好。」
簡玉紗讓人送走了項天璟,她則去見了陸寧通。
上次答應要邀請他過來,但她憂心陸寧通再次昏倒,索性去他家裡見他一面。
陸寧通這幾天都快煩死了,聽說簡玉紗來了,歡天喜地就去見了,但是他流鼻血的毛病還沒好,索性在花園的廳里隔了個大屏風跟她說話。
下人上茶的時候,便見二人明明共處一室,卻隔著厚厚的屏風說話。
「玉紗,你怎麼才來啊!」
「……不也就幾天沒見。」
「哼,我在家度日如年!」
「怎麼不出去騎馬?雪下的大,這時候約著出門的郎君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