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瑞秋和瑞冬對視一眼,捨不得錯過有伯爺主持公道的好機會,二人合力,一把將閔宜婷扯開,打開妝奩幾個小抽屜,一沓書信,正在妝奩最下面的抽屜里擱著。
兩個丫鬟拿出書信,閔宜婷撲上來就要搶,嘶喊著:「你們兩個賤婢,給我放下!」
閔宜婷越是在乎,瑞秋和瑞冬越是不給,她們躲開閔宜婷的飛撲,將信紙交給了簡玉紗。
簡玉紗捏著一沓信紙,審視著閔宜婷。
閔宜婷想著信紙上的內容,臉頰通紅,走到簡玉紗跟前,拽著她袖子道:「哥哥,這是我的秘密,你給我!」
她伸手欲奪,可惜她身量似柳氏,並不高,簡玉紗手一抬,閔宜婷踮著腳尖都拿不到。
柳氏在旁奇道:「婷姐兒,這是什麼?」
閔宜婷擰著帕子,哪裡好意思說?
簡玉紗冷淡道:「是什麼,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她打開信,念道:「愛郎,日日思君不見君……」
梢間裡靜了。
柳氏最先反應過來,奪了信紙瀏覽,她雖不通詩文,在家裡主持庶務,字勉強認得幾個。書信上寫的的內容,直白露骨,每一個字,每句話她都看得懂。
涉及女兒閨中聲譽,柳氏無心再計較金釵之事,連忙道:「閒雜人等,都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屋子裡,丫鬟們一一退出去。
簡玉紗撩一下衣擺,拿著一半的書信,在羅漢床上坐下,閔恩衍心知事態嚴重,也坐下了,二人同時端出一副當家主子的模樣。
柳氏當然服自己「兒子」,可「簡玉紗」有什麼資格坐,她剜閔恩衍一眼,道:「給我起來!閔家還輪不到你掌家!」
閔恩衍:「……」
前幾天他們不還在臥室里暢聊,今天就變了!
閔恩衍乖乖起身,端了個繡墩坐在簡玉紗腳邊。
閔宜婷心虛,低頭站在房間裡,先後到簡玉紗和柳氏身邊撒嬌,無人理她,她便指著閔恩衍道:「都怪你!」
閔恩衍怒道:「你做了什麼好事,還好意思怪我!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什麼愛郎思君的!爹要是還活著,看他不打死你!今天你趕緊給我交代全了,有我們做兄嫂的給你做主,保你一條生路!」
閔宜婷忽然就哭了,抹著眼淚道:「你少假慈悲!你要是真為我好,你今天就不會這樣!簡氏,你別提我爹,你不配!」
閔恩衍暴跳如雷:「我是你親……」
他差點喊「我是你親哥」,待想到上次同柳氏表明身份的時候,反而被針扎的越狠,轉而道:「我是你親嫂子,我還能害你不成!」
柳氏斥閔恩衍:「你一個外人,給我閉嘴!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誰知道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閔恩衍如鯁在喉,他真是委屈死了,他還能害他妹妹不成!
怎麼換了個身份,他便是十萬分真心,母親和妹妹竟絲毫都不信了?
簡玉紗風輕雲淡地將拉回正題,她問閔宜婷道:「你是怎麼跟他通信的?通過誰送信?」
柳氏一頭霧水道:「兒,你怎麼不先問問你妹妹跟誰通信的?」
閔恩衍冷嘲熱諷:「還能跟誰?我早提醒過她,偏不信。如今物證就在眼前,母親您再信我一番好意了吧?」
柳氏眼睛一瞪:「閉嘴!由得你幸災樂禍!你再說一個字,就給我出去!」
閔恩衍:「???」
他怕真的被趕出去,老老實實閉嘴。
屋子裡,大家都看著閔宜婷。
閔宜婷挨不過,便垂頭道:「我將書信從府里狗洞塞出去,自有人來取。」
柳氏拍案道:「一會兒我就讓把狗洞給堵了!」
簡玉紗食指篤篤敲著桌面,並不信閔宜婷的說辭,只不過大好機會在眼前,閔宜婷還不改過自新,自己要作死,她沒有必要幫她。
簡玉紗說:「燒毀所有書信,你的小丫鬟打發去浣洗院,大丫鬟該配人的配人,該發賣的發賣。從今天開始,你禁足一個月。停半年月例銀子。」
閔恩衍重重點頭:「罰得好!這丫頭是要在家好好兒鑽研女工,靜靜心。」
閔宜婷當下便掉眼淚,哭道:「哥,你別聽簡氏這賤婦挑唆,我的丫鬟自幼跟我長大,簡氏憑什麼發賣我的丫鬟!」
閔恩衍疑惑,發賣的話不是簡玉紗說的嗎,閔宜婷怎麼全怪到他頭上了?
柳氏也有點遲疑,她問簡玉紗:「乖兒,是不是處罰得太重了?」
簡玉紗冷掃柳氏一眼:「你是想繼續看到婷姐兒和外男來往,直到私相授受,甚至失去清白嗎?」
柳氏語塞,她當然不想。
閔宜婷眼淚直掉,大吼:「汪郎君有什麼不好?我憑什麼不能跟他來往?我就要嫁給他!你們都是壞人,就想壞我姻緣!」
柳氏急了,摟著閔宜婷勸道:「你個傻丫頭,他若真心待你,何不請人上門提親?」
閔宜婷替汪志才辯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娶我,可他父母不同意,他正在父母面前周旋此事,我難道不該給他些時間嗎?在他周旋的日子裡,我跟他有書信往來怎麼了?」
柳氏戳著閔宜婷腦門兒道:「你個死丫頭!也就是你年紀小,才信了這套說辭。他若真心待你好,就該跟父母說定了再與你正大光明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