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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考核開始的前一刻, 幼官舍人營的坐營官走下沙場, 同兵士們宣布道:「諸位,每位考官手裡僅有一個名額,由一號兵士開始任意挑選考官在白色圓圈內接受考核, 若兵士通過,考官失去過考名額,考官和兵士便同時下場,其餘兵士,繼續選其餘考官考過招,直到考核結束。」
兵士們紛紛開始琢磨起規則。
越靠前的人, 越有優勢。
若是前面四個兵士拿完了過考名額,後面的六個兵士, 便只能和紅腰帶的侍衛過招,除非兵士近戰技巧非常高超,否則按照五個兵士過考名額的標準,只有最後一個兵士可能有機會撿便宜。
也就是說, 最好的位置就是一、二、三、四、十,其餘位置的人,恐怕都會被淘汰。
排在中間位置的兵士們, 暗暗叫苦不迭。
坐營官面色肅然問兵士們:「可還有不清楚的地方?」
排在最後一個的兵士提問:「大人,屬下想問,如果考核還沒結束,五個名額就有了,剩下的兵士怎麼辦?」
坐營官尚未答,紅腰帶的侍衛目如鷹隼,看向第十個兵士,淡聲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十兵士:「……」
這位就是頂尖高手沒跑了。
有的人猜測著,這位會不會是錦衣衛指揮使何紹。
的確是何紹。
營衛考核,意在挑選「天子門生」,拔尖兒的幾個,必須由項天璟的心腹何紹把關。
坐營官沒給大家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他退後一步,高舉拳頭,捏緊示意,高聲道:「開始!」
一號兵士,走到藍色腰帶的侍衛面前,抱拳欠身,隨即入了白圈裡,藍腰帶侍衛隨他入場。
二人隔著兩步之遙,侍衛巋然不動,如石如山,兵士身板略顯瘦弱,氣勢也稍有不足。
一號兵士握拳,主動出擊,用軍拳與侍衛過招。
簡玉紗非常仔細地觀察著兩人的招式,一司兵士果然要優秀一些,拳法打的非常流暢自然,實戰上頗通變化,雖經驗不夠豐富,技巧比之大內侍衛也不夠純熟,卻還是在侍衛手下硬抗過了三個複雜的招式。
半刻鐘後,一號兵士被擊退,他及時壓住了步子,並未退出圈外,侍衛收了拳,筆直立在原地,舉起了右手的拳頭。
圈外的坐營官,高聲通報:「通過。」
兵士與侍衛同時下場,兵士將腰間的隊伍編號和簽號,雙手交給坐營官身邊的七品都事,都事大人拿著筆在名冊上勾畫記錄,此兵士便算得正式入選。
二號兵士重複剛才的步驟,保險起見,他也挑了藍色腰帶的兵士。
不出意料,他也通過了考核。
三號兵士挑選了綠色腰帶的侍衛,亦通過了考核。
輪到四號兵士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的,走到紅色腰帶的侍衛面前,抱拳請入。
在場所有人,雖未有聲音,大家的眼神卻都出現了複雜的東西。
膽敢挑戰紅腰帶大內侍衛,竟有這麼鐵頭的人?
四號兵士頓時成為全場最矚目的人,他挺胸抬頭,絲毫不懼,倒是吊起了眾人的胃口,莫非此人真有過人本事?
四號兵士站在白圈裡,沉住氣,攥緊了拳頭,朝何紹劈拳。
他的拳頭渾厚有力,第一拳過去的時候,何紹顯然吃了一驚,這麼大力氣的人,很少見。
但並不是力氣大,便能取勝。
何紹非常此人最看中的便是作戰技巧,人的力氣有限,對於高手而言,大部分時候取勝靠的是腦子,而不是蠻力。
第二招的時候,何紹便拿出了真本事,著重試探對方的實戰本領。
到底是萬里挑一的錦衣衛指揮使,四號兵士在何紹手裡沒熬過兩招,便節節敗退至白圈之外。
何紹的視線落在四號兵士的腳底下。
四號兵士順勢往腳下一瞧,他已經出圈了,他臉色發白,卻沒有不甘。
何紹舉起左手拳頭,四兵士低頭去交了腰牌和簽,回到涼棚底下。
都事大人也並未將四號兵士的姓名記錄在列。
坐營官高聲道:「下一位。」
五號兵士彭行謙出場。
有了前車之鑑,彭行謙便挑了綠色腰帶的侍衛過招。
彭行謙是汪錦媛的丈夫,簡玉紗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拳頭和筆墨一樣,同樣需要靠銀子堆出來,彭行謙跟著名師名將學習功夫,比四號兵士的近戰水平高出不少,他和綠腰帶的侍衛過了八招,二人才打成平手。
綠腰帶的侍衛高舉右拳,坐營官再次道:「通過!」
都事大人,將彭行謙的名字,記錄在入選名單里。
剩下來的兵士們,便只能跟何紹過招,大家心裡也都有譜兒了,肯定都要落選。
結果不出人意料,最後一個名額屬於一司十號兵士,是運氣,也是實力,他在何紹手底下過了四招,比之前的幾個兵士強出不少。
一司考核完畢,有一炷香的中場休息時間。
兵士與侍衛,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何紹帶上一司過選人的名單,奉到項天璟面前。
項天璟挑眉問道:「何愛卿,你以為今年一司兵士如何?」
何紹實話實說:「尚可,不輸去年。」
項天璟點點頭,又問:「可有與你當年相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