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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心慈眉心皺了一下,像是哪裡被揪得發痛一般,她嘴角動了動,抱緊了黃妙雲,沒說話。
黃妙雲仰臉看著姜心慈,說:「林玉表妹很想知道,貞兒表姐主動說要替她去問,我想著,是我的父親做的事,應該我去問,貞兒表姐問,我心裡會覺得父親被人搶去了。」
姜心慈淡笑道:「傻丫頭,你什麼都有可能會被人搶去,只有你的家人不會。」
黃妙雲抿緊了唇,怎麼不會,她哥哥弟弟,就和尤貞兒更親密,不過這也怪不了他們,她年幼時候做的事情,她自己回憶起來也覺得羞愧,沒有人應該無止境地包容她,包括哥哥弟弟,何況尤貞兒母女又刻意捧殺她,她不遭人討厭才奇怪了。
姜心慈瞧出些端倪,問黃妙云:「怎麼了?」
黃妙雲搖搖頭,重新握起筆,道:「沒怎麼。」
姜心慈心思敏感,她不信,卻也沒有再問,只等黃妙雲吃過午膳,困了小憩去了,才著胡媽媽叫了昨兒跟去莊子上的丫鬟留香來問。
留香可是把黃妙雲受的委屈全部看在眼裡,姜心慈都問了,她沒有隱瞞的道理,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姜心慈氣得發抖,她不是氣尤貞兒,而是氣黃敬文!
胡媽媽看著情況不對,慌忙打發了留香出去,安撫著姜心慈道:「夫人莫要多想,靜靜氣,小郎君這個年紀有些情愫很正常,難免有所偏私,何況平日裡的確貞兒小娘子讓妙雲多一些,幸而妙雲聰明,倒也沒讓自己受委屈。」
姜心慈漸漸平復下心情,手卻還死死地抓住小炕桌的邊角,道:「敬文往後若娶了妻再這樣對妙雲我能理解,這八字還沒一撇兒!」
胡媽媽生怕姜心慈發病,遞了一杯水過去,柔聲道:「這事兒不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嗎?也就這一次了,小郎君日後再不會胡來的。夫人你好好保重身體,往後我常去團月居,不會叫妙雲受委屈的。」
姜心慈點點頭,喝了半杯紅茶,方覺得心情靜了許多。
動過氣,她便疲倦得不行了,靠在引枕上想睡覺,臨睡著前,還吩咐了一句:「你著人去老爺那裡問問,他當年是怎麼替姑奶奶處理黃家莊子上的刁奴的,問清楚了便去告訴妙雲,她好去告訴林玉。」
胡媽媽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地道:「這些事你不說我也知道去辦的,夫人,你就放寬心些,少往心裡存些事。兩位郎君那裡,我也會去敲打敲打。」
姜心慈呼吸聲很粗,透著濃濃的倦意。
胡媽媽剛出箬蘭院,黃敬文和黃敬言兩個便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卡了一上午才寫滿意,明天的一定就準時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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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黃敬文和黃敬言給姜心慈請安的時候,黃妙雲也醒了,她從內室里洗把臉出來,坐在姜心慈身邊。
姜心慈捧著茶杯看著兩個兒子,緩聲道:「都坐吧。」
兄弟兩人坐下,雙手搭放在腿上,打量起了姜心慈,他們也惦記著母親的病。
姜心慈握緊了茶杯,到底沒忍住,問黃敬文:「昨兒為什麼要讓妙雲讓著貞兒?」
黃妙雲一驚,母親怎麼就知道這件事了,她抬頭看向了姜心慈,下意識就抓住了姜心慈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姜心慈不要問。
黃妙雲知道哥哥弟弟對她的成見,是長年累月積攢起來的,如果這樣子質問他們,只怕他們心裡更不舒服。
水滴穿石非一日之功,要化解隔閡,也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
若哥哥看清了尤貞兒的面目能醒悟,黃妙雲自然高興,倘或不能,她做妹妹的也盡力了。
但做母親的當然和做妹妹的不同,姜心慈眼裡揉不得這樣的沙子,他們兄弟兩個可以對尤貞兒好,但他們必須清醒地知道,到底誰才是他們的血親。
姜心慈反握住黃妙雲的手,安撫她,繼續問黃敬文道:「敬文,你說。」
黃敬文,低聲說:「素日總是貞兒讓著妙雲……而且我問過了,貞兒說了,昨兒她就算贏了,也會讓著妙雲的。」
姜心慈氣得臉色發白,黃妙雲連忙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蹙著眉反問黃敬文:「哥哥,你看昨天的情況,貞兒表姐贏得了我嗎?若贏不了,何談讓?」
這倒是真的,黃敬文無可反駁。
黃妙雲繼續道:「昨天我本來就沒打算跟貞兒表姐搶,若不是哥哥你開口快了,我都沒想投壺。」
黃敬文詫異地瞧著黃妙雲,並不肯信,他聲音不大地道:「若你真有讓的意思,就該一支箭……」都不投的。
姜心慈忍不住了,劈頭蓋臉便訓斥道:「要是妙雲一支箭都不投,今天她再跟你說讓給貞兒的話,你信嗎?你做哥哥的不信任自己的親妹妹,還不許她想法子洗刷冤屈嗎?!敬文,你小時候是在我膝下長大的,是我給你啟的蒙,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嗎?!」
黃敬文臉頰燒紅,的確如此,若不是親眼看見黃妙雲高超的投壺之術,他還真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