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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正鬱結於心,愁容不展,儲歸煜來了。
她忙不迭起身迎接:「我兒,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儲歸煜喝了一盞茶解渴,說:「在後山住了七日,有些累了,下來拿書,順便看看您。」
世子夫人端詳著儲歸煜,心疼道:「怎麼瘦了。」
儲歸煜笑一笑,讀書怎麼能不吃苦。
世子夫人想起一件要緊事,便問道:「歸煜,府試你肯定能過,會試可有把握?」
儲歸煜頷首,信心十足:「母親放心罷。」
世子夫人一喜,如果中了舉人,身價又不同了,於親事上能增光添彩不少,她便問:「歸煜,之前你讓我配合你對外宣稱與金陵致仕尚書的孫女結了親,好幾個月過去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你告訴娘,到底怎麼回事?」
儲歸煜溫和一笑,道:「等府試過了,兒子就告訴您,兒子真正想娶的人是誰。」
四月一過,黃家的事塵埃落定,尤貞兒也鐵了心想嫁儲崇煜,他就可以安心地娶黃妙雲過門了。
世子夫人縱使好奇,可兒子不說,她也撬不開他的嘴巴,無奈說:「好吧,你先專心考試,等過了府試再說。」
儲歸煜略坐了一會子就走了,仍舊要回後山書房。
在他上山之前,派出去辦事的人來回了話:「爺,信送出去了。」
儲歸煜點點頭:「初七那日我人在山上,若有什麼急事,不需顧忌,直接來找我。」
「小的明白。」
.
三月初七的早上,黃妙雲就開始盼了。
木香仍舊使人盯著福壽堂的動靜,張素華真的是一改常態,不再出門,而且今天還病了,請了大夫過來看診。
黃妙雲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張素華真病重,出不了門了?
時間太久,她也記不起來前世張素華到底病沒病。
一直等到夜裡,張素華才喬裝打扮出了門,她穿著下等婆子的衣服,若不是木香眼尖,還真看不出來是她。
黃妙雲也換了丫鬟的衣服,打算坐馬車低調出門,卻叫胡媽媽給發現了。
胡媽媽狐疑地打量著黃妙雲,問道:「天都黑了,姑娘這是做什麼?」
黃妙雲來不及跟胡媽媽多解釋,急著要追出門。
胡媽媽多派了兩個粗使的婆子跟去,回頭就去稟了姜心慈。
姜心慈哪裡放心得下黃妙雲夜裡出門?當下帶了人手,跟了過去。
黃妙雲到底是慢了一步,她去的時候,張素華已經返程了。
小別院裡,只剩下她每次去見的那個女人。
黃妙雲躲在馬車裡偷偷觀察著,忽然有人過來敲她馬車,小聲道:「可是黃家小娘子?我家主子派我過來送小娘子一件禮物。」
黃妙雲嚇了一跳,挑開帘子看,只見對方一身練家子的打扮,強壯的身體罩在一身黑衣里,有些唬人,她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誰?要送我什麼?」
那人低頭答說:「小娘子稍等片刻就是。」
音落,人就走了。
木香下車去看,只見黑衣壯漢領了幾個人闖進小別院,看樣子是要抓人。
黃妙雲也想過直接抓人,可無憑無據,她甚至都不知道張素華在外到底做了什麼,抓了人只會打草驚蛇。
沒過一刻的功夫,黑衣壯漢提溜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過來,扔在黃妙雲的馬車前,說:「小娘子,看一看。」
黃妙雲透過車窗去看,那女人低著頭掙扎著。
黑衣壯漢把「女人」的頭髮一扯,假髮整個掉了,腦袋上光禿禿的還有幾個戒疤!
木香大吃一驚:「是男人!還是個和尚!」
黃妙雲定睛一看,模樣清秀的一個小和尚,胸前不知道頂著什麼東西,鼓了兩團,要不是被脫掉了假髮,還真不知道是個男人!
「…………」
張素華真的十分謹慎,也很……別出心裁。
就在此時,姜心慈來了。
第72章
「妙雲!」
姜心慈夜裡出門, 沒想到撞到這麼大的一件事。
黃妙雲聽見姜心慈,從馬車裡探出腦袋,瞪大眼睛, 問道:「娘,您怎麼來了?」
姜心慈被胡媽媽扶著下馬車, 眉頭擰得深深的, 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姑娘家家,一個人晚上出來處理這麼烏七八糟的事, 若是遇到什麼危險, 亦或者損了名譽,可怎麼好。
黃妙雲下車, 走到姜心慈身邊耳語兩句, 兩人便一道上了馬車, 說悄悄話。
姜心慈聽罷事情始末, 臉色變幻如狂風捲雲, 最終還是更憂心黃妙雲的處境,有些責怪道:「你怎麼不跟娘說,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話還沒說完, 她忽然開始自責, 如果不是她病了, 這些事該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操心。
黃妙雲連忙握著姜心慈的手, 說:「娘,先把人處理了, 這附近都是民居, 怕驚動了人。」
姜心慈沒病之前出身書香門第,後來嫁人也掌過家,不是文文弱弱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當下利落地吩咐人將和尚抓進院子審問。
黑衣壯漢倒是長眼,老老實實守在院子裡,護著她們。
姜心慈坐在廳里的木凳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清秀和尚,頗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問道:「你和張素華,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