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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拿眼掃了姜心慈和黃妙雲,姜心慈示意胡媽媽上前,胡媽媽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斥道:「容得你胡看我們家主子!」
和尚吃硬不吃軟的傢伙,當時有些怕了,低了頭沒什麼底氣的說:「你們這是動私刑!」
姜心慈往屋子裡一掃,讓胡媽媽去內室轉轉,胡媽媽剛進去就出來了,手裡拿著一隻鬥彩的茶碗。
姜心慈指了指尋常人家根本用不起的鬥彩茶碗,說:「我道我家怎麼丟了東西,原來賊在這兒!胡媽媽,去報官,叫五城兵馬司的來拿人,直接下獄!」
和尚怕了,連忙說:「夫人饒命!這碗是她拿來的,不是我偷的!」
姜心慈眉毛一蹙:「她?哪個她?」
和尚卻說:「……媚兒,是媚兒拿來的。這房子也是她的,我不過同住,我什麼都不知道。」
姜心慈自然不信,不過和尚倒是很知道輕重,多餘的再也不肯說了,縱使姜心慈嚇唬他,他也一口咬死:「男未婚女未嫁,夫人做什麼拿我!」
胡媽媽啐他一口,罵道:「阿彌陀佛,你這個髒東西!將來是要下地獄的!」
出家人也好意思說「男未婚」三個字。真真是辱沒佛祖。
可和尚倒是沒說錯,他們拿他,沒有名頭。
姜心慈當機立斷,叫人把和尚送回寺廟看管,等明日天亮了,就讓黃懷陽找廟裡的住持把人關起來。
他們沒資格,住持總有資格管自己家的和尚吧!
黃妙雲心裡還有一問,躲在胡媽媽身後問道:「和尚,媚兒最近為什麼不來找你了?」
和尚眼神閃閃躲躲,沒應答,反問一句:「她說是病了,難道不是?」
黃妙雲就知道有鬼,眼見問不出來,就讓黑衣壯漢把人給五花大綁送回寺廟。
姜心慈出院子裡去問黑衣壯漢身份,對方不說,只道:「有一日家主會找你們的。」
黃妙雲看著他們綁著和尚走了,也滿腹疑惑,她絲毫猜不到他們的家主是誰。
姜心慈攬著黃妙雲說:「回家吧。」
這次母女同乘一輛馬車,黃妙雲跟姜心慈討論:「母親,您說表姑母……」
姜心慈捏緊了帕子,心裡將張素華唾棄了一萬遍,都一把年紀了……光明正大地嫁人不肯,在外面包個和尚,還給自己取名叫「媚兒」。
左右這些事都叫黃妙雲給撞見了,姜心慈也沒得再去裝瞎裝傻,便說:「多半是懷孕了。」
黃妙雲也是這樣想的。
母女兩個到了家,姜心慈囑咐黃妙云:「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沾手了。」
黃妙雲抬眼問:「您……要親自去找父親嗎?」
畢竟去廟裡施壓,肯定得黃懷陽出面。
姜心慈頷首道:「是。」
黃妙雲心裡忐忑卻不敢說,點點頭,回團月居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之後,黃妙雲直接去了箬蘭院,這件事她一手跟下來的,怎麼會不操心。
姜心慈見了黃妙雲倒也不意外,開口便交代說:「已經讓你父親去了。大夫給張素華開的藥,不敢放大廚房熬製,在福壽堂的小廚房熬著,她總要處理藥渣,有藥渣就有證據。」
黃妙雲坐在姜心慈身邊說:「母親,這件事有證據還不行,不管怎麼說她是老夫人唯一的血脈親人,一旦將她和咱們一家放在對立的地位上,老夫人終究要偏袒一些。」
這些姜心慈也知道,也沒別人。
黃妙雲趁機說:「張家老太太和木香的老子娘走得很近……」
姜心慈眼睛一亮,隨即又很無奈,黃妙雲心思竟縝密到如此地步,她這個當娘的,仿佛錯過了很多很多事。
姜心慈就說:「好,等拿到藥渣了,你讓木香回家一趟。」
胡媽媽可巧就進來了,步子如風,一挑開帘子就說:「夫人,藥渣找到了,是安胎藥。」
黃妙雲大吃一驚,張素華這個年紀了,難道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不成!
如果她要生下孩子,老夫人怎麼會容她,黃家又怎麼可能再讓她住下去?
倏忽間,一切都說得通了。
難怪前世姜心慈死後,張素華急著要擺脫黃家……她既決定保胎,肚子肯定瞞不住。
所以她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害了整個黃家,捲走了黃家的錢財,去和男人逍遙快活去了!
印章的事,極有可能並不是發源於黃懷陽,而是出自張素華之手,裝印章的木盒子才會在前一世出現在尤貞兒的手裡。
黃妙雲死死地抓著姜心慈的手臂,道:「娘,一定要把她們揭穿!她們會害死整個黃家!」
姜心慈安撫地摸了摸黃妙雲的手,讓胡媽媽把藥渣交給木香。
木香為這件事準備已久,拿到藥渣就回了爹娘家裡,通過爹娘的手,把藥渣交給了張家老太太,但沒明說,只說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不檢點,姜心慈是做兒媳婦的不好出面,請她去幫忙說一說。
張家老太太本就想替孫子報答黃妙雲父親的恩情,聽說藥渣是黃家裡出來的,當然願意替姜心慈除一個不乾淨的丫鬟,便帶著藥渣找上了老夫人。
黃老夫人這些日正無聊,張素華總是病著,尤貞兒因為侍疾,也累病了,在房裡修養。
一時間沒人陪著她,好不容易來個說話的人,又是她的族親,別提多高興,歡歡喜喜叫人把張老太太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