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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歸煜笑道:「是……吧。」
王文俊笑容曖昧,道:「兄弟一場,幫你一些小忙也行!」
儲歸煜盯著王文俊射出去的箭,滿面笑容。
儲崇煜也在人群里,瞧著儲歸煜。
王文俊站在場上,腰杆兒挺得直直的,大聲問道:「可還有人要與我比試?若無人,便請國公夫人判定啦!」
何家郎君舉弓,勉強一試,他到底稚嫩,射程堪堪與儲歸煜齊平而已,要得玉如意,還遠得很。
他也厚著臉皮,去問王文俊可否割愛。
王文俊哈哈大笑說:「你來晚了,我已經割愛了。」
儲崇煜在人群中,又看了何家郎君一眼。
儲歸煜,何家郎君,一個有未婚妻,一個廢物不堪,他們,都配不上黃妙雲。
射箭比賽,試到最後,無人上場,王文俊意氣風發,國公夫人眼見無人再試,已經讓人拿起玉如意,準備做打賞了,儲崇煜牽著狗上前,問道:「請問國公夫人,可是箭落得遠,便得勝?」
國公夫人愣然片刻,半晌才想起來這是哪家的郎君,當即點頭答說:「沒錯,落得遠者勝。」
「不拘泥別的?」
國公夫人重重點頭,道:「不拘泥。」
方才射箭者,所用弓皆有不同,並無嚴格規定。
王文俊在旁問道:「崇煜,你也要射箭?」
儲崇煜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取了一支箭,站在該站的位置,因他是趕在塵埃落定之前射箭的人,幾乎是萬眾矚目,大黑也受到了萬眾矚目的待遇。
王文俊抓了一下耳朵,跟上儲崇煜的腳步,好奇問道:「你幹嘛要跟我搶玉如意?」
二十四丈的距離,非常人能辦到,儲崇煜偏偏挑了這樣的時刻來挑戰,若是輸了,無異於自己打自己的臉,根據大家的判斷,儲崇煜必輸無疑,而儲崇煜的身份,又給這次比賽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全場所有的人,無不關注著他。
儲崇煜握著箭,凝視著箭落得最遠的距離。
棚子裡,女眷們早開始竊竊私語了,世子夫人眉頭皺得最深,黃宜倩也一臉不解,問道:「崇煜這是要做什麼……他射箭怎麼能和王文俊相比!」
世子夫人也是一臉發蒙,嘴角向下沉了一下,她只是讓儲崇煜去試試,合一合群,怎麼偏挑了這樣的時機,待比賽過了,怕是侯府的名聲也要跟著再響亮一次……世子爺開始最不喜歡這些閒話的。
隔壁的黃妙雲卻為儲崇煜捏一把冷汗,他或許比王文俊射得准,但是怎麼可能有王文俊射得遠!
儲崇煜捏著箭,卻並不拿弓,他蹲下.身,將箭橫放在大黑的嘴巴里,往前一指,拍了一下狗頭,聲音清冷中又帶著些溫度,「去吧。」
大黑咬著箭,就去了。它一路狂奔,眨眼功夫就超過了王文俊的箭,自覺走得似乎有些遠了,它又往回跑了一些,正好將箭放在比王文俊的箭遠幾寸的地方……硬生生比王文俊多出幾寸!
「……」
「???」
「!!!」
儲崇煜臉上一派淡然,只轉身抱拳問國公夫人:「夫人,這樣可行否?」
國公夫人啞然,說的是「誰的箭落得遠,便勝」,當然是可行了……她即刻便恢復了表情,微笑說:「可行,你贏了。」
王文俊雙眼瞪如銅鈴,罵了一句娘,難以置信地看著儲崇煜,又看了看大黑,捏著大黑的耳朵,咬牙切齒道:「小畜生,你到底是誰的狗?!」
大黑毫不知情,無辜地舔了舔王文俊的手,王俊文怒其不爭!
國公夫人命人將玉如意呈給儲崇煜,儲崇煜又一次引得所有人的注目,淡然領取了玉如意。
儲歸煜饒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儲崇煜他手裡的玉如意上。
這麼多年了,儲崇煜少有像這般出風頭的時候,也更是不會爭奪任何物件。
能催使人改變的,只有欲望,尤其是求而不得的欲望。
第62章
儲崇煜得到了國公夫人賞下的玉如意這件事, 太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了——忠勇侯府里幾乎要銷聲匿跡的假少爺,竟然還活著?
即便騎射場空曠廣闊,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依舊漸漸匯聚成一陣低低的嗡嗡聲。
黃妙雲在一片細語聲里,有些痴了, 儲崇煜生得很好看, 莫說素衣,華服更顯清冷孤傲, 甚至還有一股傲人的, 難親近的貴氣。
這樣的儲崇煜,好耀眼, 像漆黑的夜空上獨耀的星辰, 像碧青的水面中驚目的湖光。
黃妙雲不由自主將現在的儲崇煜, 和幾年後的他聯繫起來, 明明是不同的年紀, 眼前少年人的模樣,卻已經露出往後風采的一角,僅僅是尖尖的冰山一角, 也叫人難以轉睛。
不知過了多久, 賽場上的議論聲, 才像火焰一樣, 逐漸熄滅。
騎射場有一隱秘處,觀景台的小閣樓, 可觀盡全場, 卻又不受打攪。
閣樓上的窗戶開了兩扇,正對騎射場,場地上的所有人物與景色, 盡收眼底,窗戶後邊兒,擺了一張貴妃椅,椅子上躺了一位慵慵懶懶的男子,精美的袍子寬大,只能看出他身量不矮,束髮倒是乾淨簡潔,眉眼惺忪散漫,手裡捏著一顆山楂,也不知是用來把玩,還是品嘗的。
一旁的白面老太監,彎著腰一副笑臉,聲音輕輕地說:「六殿下,這位是忠勇侯府的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