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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施文惠跟著去了,只留下孤苦的溫庭容。
侯府這邊,庶出的兩房以為侯位就要落到他們頭上,沒想到房氏設計讓他們相互懷疑,趁著庶子互相撕咬的空檔,舍了老臉去求了國公府的夫人,面聖替年幼的嫡孫求了侯位。
侯位這才沒有旁落到庶出一房的身上。
饒是這樣,庶出兩房也沒有放棄孜孜以求的侯位。房氏當年發現先侯爺溫容錦身體日漸虧損,竟是庶子的手筆,奈何沒有證據,只能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下,把嫡孫接到身邊親自養育。
在房氏悉心照料下,溫容錦雖然活過了十五歲,出生那時候到底是傷了根基,溫庭容回侯府之後沒多久他便去了。
在那之前,溫庭容就中了舉人,他拿著收集好的庶出兩房貪污的部分證據,與房氏用侯位做交換。
後來連中三元,溫庭容取得了房氏的信任,她信任這個孫子有能力給她的兒孫報仇,遂嫡孫過世後,依言面聖,求得聖旨。
當時皇帝也有培植溫庭容的打算,侯位便穩當地落到了他頭上,打了庶出兩房的措手不及。
現在大仇得報,房氏已經別無所求,丈夫去世多年,長子戰死,次子被毒死,嫡孫病死,唯獨剩一個嫡二媳婦留下的遺腹子,已經長到十歲,在府里受苦受難多年,已然是不成器的性子。她現在唯一的心愿,怕是只有「善終」一樣了。
溫庭容道:「這些年的鬥爭磨滅了她太多感情,耗損她太多精力,仇恨一朝得報,怕是沒有力氣再應付我們,便是為著孝順的名聲,我也會厚葬她,往後府上的事你儘管撒開手去做,對老夫人那邊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李心歡心裡有了主意,點著頭應了,隨即問道:「那個表姑娘呢?是要在府里常住?」
溫庭容笑她裝模作樣這麼久才問,颳了刮她的鼻頭道:「我也是前兩個月才見過她,估計是老人家怕煩悶,教養在身邊解悶的吧。怎麼?怕她動心思?」
李心歡不置可否,轉著眼珠子道:「畢竟是沒出閣的姑娘,與你定親那事也是無風不起浪。」
「那事是我央老夫人替我擋了那些上門求親的人,省得我煩,誰知道竟是傳出這種流言才退去那些人。」
「那以後去那邊院子,你得叫上我,不許自己去!」
孤男寡女最容易生事,須得在她眼皮子底下才行。
溫庭容笑笑道:「孝順老夫人,自然得帶上你。」
夜裡二人共浴,在大水池子裡鬧了一通,出浴的時候,溫庭容把人簡單裹著,披著衣裳就把她橫抱回屋,扔到了錦被堆里。
李心歡初經人事,還抹不開臉,依舊鑽進被子裡避羞。
溫庭容愛煞嬌妻這副模樣,愈發來勁,折騰了她好幾回放放她睡去。
因溫家族人少,第二日認親的時候,兩人也起得晚,早早地就從正院回了,整日地膩在房裡,除了用膳,都不許丫鬟進來伺候。
三朝回門的時候,李心歡就緊張了,不敢再嬉鬧,大清早喚來丫鬟給她梳洗,穿了莊重嫻雅的衣裳,梳著婦人髻,淡掃蛾眉,與溫庭容一道驅車去李家。
李家這邊,朱素素夫妻起得更早,僕人們早早地準備起來,大門敞開,門子規規矩矩地立在旁邊,恭謹尊敬。
二人入了正院,李心歡娘家人都在。
行過禮,收了長輩的紅包,眾人坐在一處吃茶。沒一會兒李拂念就把姑爺叫走,幾個男人一起聊事。朱素素皺著眉把李心歡喊進內室,細細查看她的身體,果然在背上發現了紅痕。
朱素素怒摔茶杯,罵道:「畜生!明明白白與我定了君子協定卻不遵守!」若是為著難為情,就讓溫庭容白紙黑字寫上按手印了!
李心歡想替溫庭容解釋兩句,那夜若不是為著吳畏的事,舅舅應當不至於那麼粗暴。不等她說話,朱素素便把梅渚和峰雪叫了進來,查問溫庭容的「惡行」!
梅渚和峰雪很少見到朱素素髮脾氣,兩人挨在一處站著,垂首等著被問。
朱素素擔心李心歡被欺負了還不知道,偏袒溫庭容,便把女兒轟了出去,關著門問兩個丫鬟:「姑爺夜裡……是怎麼對心歡的?」
二人對視一眼,梅渚道:「夫人剛嫁過去的那日,陪嫁過去的丫鬟都太累了,應正院媽媽的吩咐,就都去歇著了,第二日夜裡要去當值的時候正房都安排好人了,我們見不著夫人,就都在外伺候著,沒能進屋。」
朱素素氣得說不出話,李心歡在門外聽見,生怕母親記恨丈夫,忙闖進去叫丫鬟們先出去,她撒著嬌跟朱素素解釋,說溫庭容沒有亂來,至少對她沒有動粗——反正第二天夜裡他比第一天溫柔。
朱素素心知女兒是被溫庭容給哄騙了,偏私他,眼見著多說無益,便只能講些「婦人之道」,叫她多多提防一些,以免將來生病。
李心歡默默聽著,直到溫庭容來接她,朱素素把人單獨叫進去訓了一遍,用過午膳,兩口子才回家。
回侯府的馬車上,李心歡問溫庭容朱素素都說了什麼,是不是很讓他難堪。
溫庭容語氣平緩道:「母親沒有當著其他人的面訓斥我,就已經很好了,本來就就是我沒有遵守約定,挨訓也是理所應當的事。還有,那天夜裡怪我衝動,弄疼了你,否則你母親也不至於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