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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蓮鼓鼓嘴,賀雲昭倒是對她們下人們的做派清楚的很,這些日子在主子身邊伺候,除開有來打探消息的人,也確實有討巧的人。她們一心向著自家主子,自然不敢有失公允,可以後出了棲鳳堂,就不是那麼好辦事了。
底下的人真要為難起這些主子跟前的得力助手,總能在你眼睛看不見,手伸不夠的地方為難你,或者面上諂媚,保不齊哪日就算計了你。只有日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賀雲昭這樣寬容,可謂是很替兩個丫鬟著想了。
兩個丫鬟福一福身子,表達了謝意。
賀雲昭繼續道:「這些事便是我背地裡許你們做了,你們以後也未必真敢拿到我面前來說。你們放心,我也不要每件事都知道,但是要緊的事必須得告訴我,或是拿不定主意的也要來同我說。」
文蓮點頭道:「奴婢省得,奴婢們做事不過圖個上下方便,必自會允了一些不影響大體的事兒,要緊的事奴婢們也不敢胡亂應了。」
她們的秉性賀雲昭當然清楚,但人都會變的,她還是提前敲打二人道:「原先在伯府的時候,我還聽說有個媽媽跟姨娘勾結在一起,拿府里的例銀出去放印子錢。以後錢要過你們的手,我若聽見什麼遲發少發的信兒,便是跟我再久的人,也別怪我心狠!」
文蘭文蓮慌忙跪下道:「夫人放心,奴婢們不會辜負夫人信任!」
賀雲昭擰眉道:「漫說這種事會引得底下人不滿,若是鬧大了還會惹上官司,其後果你們自行現象。」
兩丫鬟到底還是本分的,低低頭道:「夫人安心,奴婢們發誓,絕不做此事!」
舒了舒眉頭,賀雲昭輕聲道:「起來吧。」
待兩人起身後,賀雲昭提起以前說過的一樁舊事,道:「你們倆的婚事我之前說過,還是那句話,若有主意,自來尋我。你倆以後要在內宅四處行走,難免會遇到各種煩心事,要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會鬆快不少。」
文蘭和文蓮在賀雲昭夫妻倆身邊伺候這麼久了,夫妻之間的柔情蜜意她們也體會到了,文蓮倒是有些鬆動了,她笑著咬唇,主動道:「夫人,奴婢年紀也不小了,倒也甘願嫁人,只求夫人恩典!」
「你自己可有主意?」賀雲昭問道。
文蓮搖搖頭,道:「奴婢就想嫁個好人,能提奴婢排憂解悶的。」
賀雲昭點了點頭,問文蘭道:「你呢?」
文蘭亦搖首,目光平靜道:「奴婢暫且不急,若文蓮真嫁出去了,她有了身孕,夫人身邊豈不是更缺人手?」
文蓮一聽忙道:「夫人,奴婢遲一年嫁人也行!」
賀雲昭應下之後,便讓另外四個丫鬟也進來了。獎勵了這四個丫鬟,還有忠心的夏秋和夏玲也不能冷落,這兩丫鬟位置沒法再動,她便賞賜了各二十兩銀子。
處理好這六個丫鬟,賀雲昭又喚了付媽媽來,同她商議了一番,又撥了兩個二等丫鬟進棲鳳堂,暫且跟在春芽綠意身邊學習著。
料理完這些事,賀雲昭才寬了心,懷孕的這一年有她們打理著內宅,侯府里應當不會出差錯。
才歇了沒一會兒,就有丫鬟來傳話,說黃然從金陵回來了。賀雲昭趕緊讓人去把人叫了過來。
黃然歇了一口氣就往內院來了。
賀雲昭見黃然風塵僕僕一臉勞累狀,讓人把他帶到隔壁次間裡,沏了熱茶,奉上熱粥。
黃然今兒上午剛從碼頭趕回來,一口熱飯菜都沒來得及吃,囫圇吃了粥和幾塊糕點,喝了熱茶,擦了擦嘴才往東次間過來回話。
賀雲昭知道黃然連著近十天趕路又累又乏,便道:「我只問你幾個要緊的事,答完了黃管事就回去休息,侯爺下午才下衙門,等你歇過後再來回侯爺的話。表小姐那邊你不用管,我自會去說。」
黃然大喜,道:「夫人請問。」
揮退丫鬟,賀雲昭擔憂道:「二舅母可病了?病的厲害否?」
黃然面露愁態,道:「確實病了,病的不算厲害,至少不危及性命。但是二夫人讓小的帶了一封信回來交給侯爺和表小姐。」
從懷裡摸出信和一塊對雉的玉佩,黃然交給了賀雲昭。
接了信物,賀雲昭快速瀏覽一遍後,再問道:「二老爺有沒有問你什麼?」
「二老爺問小的小姐是不是跟著孟家的人回來了,小的答說我從京城出發的時候孟家的人還沒到侯府,小的不知道。」
孟家的人來過了,但是被曹宗渭打發走了,他們甚至孟婉的面都沒見上。
曹宗渭不讓他們見孟婉,因為孟家來的人都是二老爺身邊的人,並非孟家能管事的人。
孟家來的人也太能裝了,一個個痛哭流涕好似家裡已經開始辦喪事了似的,曹宗渭怕孟婉見了便心軟,遂沒把人放進內院,待他們熬不下去了自己便走了。
曹宗渭還派人跟了他們一段路,出了侯府,果然不見這些人有面有悲戚狀,他的猜測便印證了——孟婉父親不過是想先把女兒騙回去而已。
這件事賀雲昭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看了手裡的這封信很是奇怪,既然二舅確實是拿二舅母的病做託詞,想把孟婉騙回去,那為什麼她還寫信讓孟婉回去呢?言語之間還十分焦急。
賀雲昭狐疑道:「這信是二舅母親手交給你的?」
黃然答說:「是二夫人親自交給小的手上,並且沒讓旁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