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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嫡長孫蘇寶行道:「侯爺文武雙全,你我不過是來湊人數的。」
曹宗渭入了賀家,在前廳沖賀鎮東和甄玉梅,以及同坐一旁的何偉業敬茶行禮。何偉業心知武定侯不待見他,也知道今日不過是為了全賀雲昭的顏面,又豈敢真的受曹宗渭這一禮?便稍稍避開了一些。
曹宗渭敬的這杯茶,賀鎮東喝的有點心情複雜,武定侯可以說是他的上峰、伯樂甚至是朋友,忽然變成了女婿,嘖嘖,感覺很奇妙。
女婿就女婿吧,做摯友的岳丈,賀鎮東感覺還不錯。
隨後曹宗渭便去擺宴的地方敬過酒,再回了明堂。
過了一會兒,謝氏便牽著賀雲昭入了明堂,把新娘親手教到了曹宗渭手上。
曹宗渭帶著新娘沖賀家夫婦以及謝氏行禮拜別。
甄玉梅與謝氏又說了兩句祝福的話,兩個婦人已經是淚流滿面。賀鎮東在一旁也聽得頭皮發麻,眼圈泛紅,他總覺著真的把自己的女兒嫁了出去。
頭上蒙著蓋頭,賀雲昭聽著明堂里的動靜,被人牽著出了賀家的影壁,在大門口被賀雲京背著上了花轎。
這是賀雲昭這一世第一次離兄長這麼近,他結實的背,和前世一樣溫暖而踏實。
低聲抽次著,賀雲昭忍不住在賀雲京耳邊道:「哥,好生照顧父母。」
賀雲京肩頭一顫,背著賀雲昭上轎的時候,低聲道:「雲昭,你要幸福。」
坐上花轎,外面吹打的聲音愈漸高昂,八抬大轎平穩前行,賀雲昭兩百多抬的嫁妝也跟著出去。
文蘭文蓮與待月抱雲都在轎外伺候著,豎著耳朵聽轎子裡動靜,生怕賀雲昭有什麼需要。
小心地擦了擦眼淚,賀雲昭靜下心來,安心地等待拜堂的那一刻。
花轎走了半個時辰過後,幾乎驚動了半個京城,賀雲昭終於到了武定侯府大門前。
待轎子落下後,賀雲昭被丫鬟扶著出轎子,牽著扎了花朵的紅綢行走,過大門的時候,跨過曹宗渭從馬上放下來的馬鞍,意味著「平安」,然後一路踩著紅毯,踏著鞭炮聲,一直走到後院接近重新改造過的院子——現在叫棲鳳堂。
到了棲鳳堂的喜堂裡邊,賀雲昭禮官與曹宗渭兩人拜過堂,便被送入了洞房裡邊。
洞房裡,陸氏帶著一眾女眷在裡邊,曹家哥倆也在,都是等著鬧洞房的。
賀雲昭坐在大紅的喜床上,壓襟後,五色果子從天而降,撒在她頭頂上,落了一床,曹宗渭從喜婆手裡拿過喜秤,揭開了新娘頭上的紅蓋頭。
兩人相視一笑,曹宗渭春光滿面,如願以償地看著賀雲昭,眼裡都是濃烈的愛意,鐵漢的柔情,都快把人化成水了。
孟婉在旁起鬨道:「表哥,你待旁人都是冷冰冰的,看表嫂的眼神,都要把人灼化了!」
賀雲昭嬌羞一笑,高大俊朗的夫君長身玉立地站在她面前,好似夢中人走出夢境,圓了她的美夢。
揭了蓋頭,曹宗渭也坐在賀雲昭身邊,喜婆又撒了一些五色果子在兩人身上,然後端著剔紅的盤子過來,裡邊放著幾塊點心,她夾了一塊餵給賀雲昭,問道:「生不生?」
賀雲昭細聲道:「生。」
喜婆鬧道:「新娘子說要生!」
曹家哥倆歡呼雀躍道:「生妹妹!生妹妹!想要妹妹!」
曹宗渭笑吟吟地看著賀雲昭,悄悄地牽著她無處安放的手。
最後喜婆端上來兩杯用紅繩子繫著的合卺酒,新人交杯飲酒,眉目相對,喜上眉梢。
這就算禮成了,曹宗渭便要出去待客。賀雲昭拉了拉他的手,柔聲勸道:「少喝點。」
曹宗渭俯身在她耳邊道:「夫人放心,為夫不會誤了新婚之夜。」
賀雲昭又是滿面通紅,她那裡是擔心這個,她是怕他喝多了傷身子。偏生人多,她沒法多做解釋,只能看著他離開了洞房。
曹宗渭一走,曹家哥倆趕緊湊到賀雲昭身邊,歡天喜地道:「夫人,您終於來了!」
鬧洞房的婦人對陸氏小聲道:「你兩個侄子對新侯夫人倒是很親熱。」
陸氏心中酸澀,微微笑了笑,道:「是啊,他們兩個很喜歡她。」假設以前她對兩個孩子好些,說不定兄弟倆就更喜歡她了。
陸氏未必真的喜歡這兩個孩子,但是忽然來了個人打破了某種平衡,她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鬧完洞房,賀家跟來的張媽媽便把人都攆了出去,曹宗渭留下的付媽媽也進來伺候。
賀雲昭仍舊只留了自己的丫鬟伺候著,讓張媽媽和付媽媽幫忙清點嫁妝,等都入庫了,以後再上禮單。
人都走乾淨之後,賀雲昭終於可以卸妝了。
文蓮出去打水,文蘭給賀雲昭除去簪子手鐲戒指,大半個時辰才弄完。
這會子天已經黑了,賀雲昭稍稍坐了一下,便去沐浴換了件常服,在新房裡等著。
今日跟著伺候的丫鬟婆子著實都累了,賀雲昭也不忍她們辛苦,便只留了常服侍她的文蘭文蓮、待月抱雲。還讓兩文抓了兩把梅花銀裸子,把人都打發了。又單另賞了陪嫁過來的張媽媽、夏秋、夏玲和文蘭文蓮。
至於待月和抱雲兩個,賀雲昭知道她們眼中沒有金銀,賞了沒意義,便給了一對玉佩她們姐妹倆。
等事情都暫時處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前院和後院的客人都散了,武定侯府終于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