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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昭便直接把曹正允送出了二門,囑咐侯府的車夫小心駕車,待二人平安回家再使人來報個信。
曹正允臨上車前都不忘告曹宗渭一狀,握著小拳頭悄聲憤憤道:「夫人,我爹很壞,您要小心他!」
以曹宗渭那般霸道又愛吃味的性格,賀雲昭還真該把曹正允的話放在心上。
賀雲昭笑著道:「知道了,快上車去,別叫你哥哥等久了。」
曹正允小跑去馬車邊上,踩著小廝的背上了馬車,沖賀雲昭揮揮手才進了馬車。
曹正麾沮喪地坐在馬車裡,他有些懊悔沒同賀雲昭道個別,這樣好像不大禮貌。
車內一陣寂靜,曹正麾看了一眼正小心把玩小老虎的曹正允,動了動嘴唇,開口道:「夫人同你說什麼沒?」他想,應該不會說什麼吧,畢竟他那般無禮,才學一下子就跑了。
曹正允玩著小老虎,道:「夫人說哥你射的很棒,要是還想學兵法什麼的,得空了就去找夫人。」
曹正麾按按捺不住驚喜,瞳孔發亮不敢相信地問道:「夫人……當真那麼說?」
曹正允下巴微壓,道:「我就說夫人很好吧,偏你不信。」
曹正麾幾不可聞地道:「誰說我不信了……」
賀雲昭目送武定侯府的馬車出了巷子,便也回了修齊院。
這廂曹家兄弟倆剛走,程懷仁便回來了,聽說武定侯府來人了,便細細問了幾句。當得知兩人在他院裡待了不過一會兒便去了修齊院,他開始窩火了!
曹家那倆臭小子!難道因為他們沒母親,所以就來搶他的母親嗎?
越想越生氣,程懷仁便叫下人不忙著擺飯,獨自去了修齊院。
賀雲昭這廂正擺了飯,便聽丫鬟來說程懷仁來了。
擱下手裡的事去了次間,賀雲昭等著程懷仁趕緊請了安回去,她好用晚膳。
程懷仁親眼看著廚房的人抬著食屜過來,請過安後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他就不信,都這個時候了,嫡母不留他吃晚飯!
兩人相視無言,還是賀雲昭開口催促道:「仁哥兒吃飯了沒有?」
程懷仁喜上眉梢,抱拳道:「還未,一回家來,便來同母親請安了。」
「以後晚間就不用來了,你在外忙綠回來的晚,夜裡來請安多有不便,只早晨待我在的時候請安就是了。」
程懷仁聽後十分不悅,卻還是答應了,眼看著賀雲昭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他厚著臉皮道:「母親,兒子許久沒同父親一起用膳了,今兒個想同父親一起用晚膳。」
賀雲昭一口答應了,讓程懷仁去西次間裡邊等著。
程懷仁一臉愉悅地去了那邊,賀雲昭果然還是不忍拒絕他的。
等到飯菜都擺齊了,程志達也上了桌,程懷仁都還未見著賀雲昭,便問萬嬤嬤道:「夫人不同父親一起用飯?」
萬嬤嬤淡淡道:「夫人在齋戒,只吃素食,最近都是去同老夫人一道用飯。怎麼,少爺不想陪伯爺一起吃飯?」
程懷仁眉心一跳,拿起牙筷面無表情道:「萬嬤嬤說的什麼話?我不過隨口問一句而已。」
……
壽寧院那邊,賀雲昭將將落座,曹宗渭便也來了,因是拜見的謝氏,門房也未通知賀雲昭,便只有謝氏院裡的人知道武定侯來了。
曹宗渭入座的時候臉上帶著喜悅,謝氏等丫鬟們把菜都擺好了,閒雜人都出去了,才道:「信哥兒肯出來了?」
曹宗渭頷首道:「起初不肯,見了您的畫像痛哭流涕,便答應出來。我暫且將他安置在我的別莊上,請了擅長治骨的大夫先去瞧瞧,派去蜀地那邊的人,應當很快也會有回音。」
謝氏雙手合十,念了「阿彌陀佛」。
曹宗渭看著一桌子寡淡的飯菜,眼睛都發花,現在他只想吃點肉,喝點酒。
「老夫人便這般款待我?」曹宗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
謝氏瞪他一眼,道:「齋戒之日不可食葷,況且我素日也不大吃肉,小廚房沒有葷菜,待會兒我叫丫鬟做些擋餓的糕點給你墊墊肚子吧。」
只要能陪美人吃飯,吃素也值了,曹宗渭便未多言,同謝氏、賀雲昭一道用了晚膳。
席間,曹宗渭十分大膽地給賀雲昭夾了食香瓜茄——反正謝氏也曉得他的心思了,沒什麼好藏的,而且今日應該就能拿到和離書了!
賀雲昭沒有給予回應,也未忸怩,就著清粥,痛痛快快吃了曹宗渭夾的菜。
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用完了晚膳。
待殘羹冷炙撤去,桌上又擺上了幾分糕點,澄沙團、金黃薄餅、奶油松釀卷酥,都是些大塊兒的糕點,吃多了也能撐肚子。
曹宗渭想起曹正允說的那些話,他吃一口糕點,餵夫人一口糕點,便沒急著動手,端坐在圈椅上,對謝氏道:「老夫人預備什麼時候把信哥兒接回來?」
謝氏眼裡透著興奮,嘴角揚了個笑容道:「我都等了兩年多了,不在乎這一天兩天,先聽聽大夫怎麼說他的腿,最好先治到不會作痛,我才好安排後面的事。」
從曹宗渭的描述來看,謝氏能猜想到程懷信的腿傷得有多嚴重,很明顯這事不能一拖再拖,但立刻接回伯府長久治療也不現實。否則叫程懷仁母子知道了嫡子的歸來,只怕又要聯合族人把兩年前的事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