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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允委屈兮兮道:「再過個七八年的,妹妹也長大了,她怎好叫我抱?」
橫豎都是抱不成,那就對了。
曹正麾頭一次為自己的年紀暗喜,他抿下笑容,走到奶娘身邊道:「奶娘可否讓我抱一抱。」
奶娘見曹正麾年紀夠大了,身量不矮,身子也很結實健壯的樣子,便依言把孩子遞過去,只是眼神和心神都沒離開,還是牢牢地鎖在大少爺身上,生怕出了差池。
曹正麾小心翼翼地接過純兒,學著奶娘抱娃娃的樣子去抱妹妹,開始還略顯生澀,調整過後,便像模像樣了,小丫頭在他懷裡睡的還挺舒適的。
這就是當大哥的好處,能保護的了妹妹,還「擔」得起妹妹的重量。曹正允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卻只能噘著嘴湊到一邊去,眼巴巴地瞧著,誰叫他年紀太小,若抱著純兒有什麼閃失,不消別人說,他自己也要自責死了。
這廂逗弄完了純兒,父子三人便出去了。
曹宗渭把倆兒子送出了院子,還站在門口訓話,大意就是以後要加緊他們的課業了,萬不可為旁的事分心,至於後院嘛,能少來就少來,沒的像個小娘子似的,常往內宅來。
曹正允還不想依呢,卻也不敢忤逆,生在武定侯府,好生讀書出人頭地就是天職,又是父親的命令,他豈敢不尊?
曹正麾是早料到有著一頭的,也不大情願地尊了,說來也是該再勤奮著些了,今年八月沒開科舉和武舉的恩科,明年一切料定了,總是要開的,他都快十二歲了,也該臨陣試試手了。
至多也就大半年時光了,曹正麾的日子實在不多,他也計劃著越發奮發向上,只不過純兒妹妹也是不能忽視的,兩廂都要顧著才好。
哥倆回了內院之後,溫習了課業,只當是消食了,沐浴過後便湊一塊兒記手札。
一來二去之間,曹正允有時候還能提點兩句曹正麾如何寫好館閣體,曹正麾也能教弟弟如何在字句上斟酌。
哥倆也算相互學習進益了,倒是一樁好事。
起初兄弟二人沒看出互補的好處來,日子久了,胡先生便夸曹正允在做文章上有長進,也夸曹正麾寫字有長進。
偶爾逢著曹正允書本上的課業學完了,也去院子裡跟著李蒙先生學個一招半式,還頗有將門虎子的風範,哥倆越發往芝蘭玉樹上靠攏了。
不知不覺,也就到了純兒滿月的時候,武定侯府辦酒之前把楊玉藍請來了,裴禾這月也生育了,所以也在坐月子,沒能來幫忙。
孟氏也沒什麼意見,反正是小輩的事,就讓小輩經手,遂滿月酒就交給了楊玉藍和陸秀梨,也未節外生枝再去請曹家宗族裡的媳婦。
楊玉藍嫁到忠信伯府後,經謝氏親自調.教,果然穩重老道了許多,武定侯府這麼大的事,被她和陸秀梨兩個聯手辦的妥妥帖帖的。
另有一樁喜事則是,孟婉跟著孟家人一道上京了,正好趕在滿月這天來了。
賀雲昭自然欣喜,出了月子頭一次梳妝打扮好了在屋子裡等她。
兩人一見面便是有說不完的話,賀雲昭讓丫鬟在外邊看著,任誰她都不見,只和孟婉兩個說話,便是說上一整天也可得。
孟婉可不敢耽擱賀雲昭,與她略略報了家中狀況,便道:「今兒來客眾多,表嫂快快去待客,可別被我耽誤了。」
賀雲昭捏了捏自己圓滾滾的臉,道:「有大房和我程家的侄媳婦,我還見個什麼客?你再瞧瞧我這樣子,如何好見客?」
孟婉拉著賀雲昭軟乎乎的手道:「胖是胖了些,但還是好看,怎麼就見不得客了?」
嗔她一眼,賀雲昭道:「你當我不照鏡子的?一個兩個哄我玩,我又不是允哥兒那般好哄。」
其實自從純兒落地,賀雲昭都瘦了十多斤,只是還沒有瘦到以前那種樣子,畢竟有些豐腴的地方,也不是一會子就能瘦下來的。
好在曹宗渭曾經說過,喜歡她胖點,哪兒哪兒都摸著舒服,尤其那兩處,手感尤其好。
這些私話賀雲昭是不會對孟婉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講的,打個岔又把話題繞到孟家去了。
孟婉多是報喜,賀雲昭也曉得肯定有憂,便問了有沒有什麼大難處。
孟婉頗為感慨道:「自我母親鬧過那一次,我父親倒是老實了,只是母親身子虧了,難得將養,要不是這大半年好了許多,我也不得上京來。」
「這麼說,這回來了很快就要走了?」
孟婉點了點頭,道:「不過還是會多陪陪嫂子和我小侄女的。誒?小丫頭在哪處,我得去看看她。」
說著,賀雲昭就領她去了。
滿月的純兒長的白嫩可愛,隱約可見細眉杏眼,瓊鼻櫻桃口,煞是可愛。
孟婉驚奇道:「來時允哥兒兄弟倆去接的我,說是純兒長的有些像姑姑,我倒不大信,這一看,還真是有些像。」
隔代像也不是沒有的事,何況小孩子沒長定,指不定像誰,也說不好以後像誰多一點。
孟婉又道:「你們一家子大氣樣兒,有個江南里水嫩嫩的姑娘調和一下也好,那兩個粗小子以後也知道疼人了。」
賀雲昭笑道:「他倆早就為著純兒瘋魔了,我撿幾件事說與你聽,讓你瞧瞧可不可笑。」
孟婉牽著賀雲昭道:「好,嫂子咱們出去說,省得吵到了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