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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曹宗渭依舊早起,小昌清早就來回話了,說龍道婆裝作少婦模樣,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坐車去和趙夫人回合,看樣子是要去上香。
曹宗渭疑問道:「陌生男子?不是程懷仁?」
小昌道:「陌生男子應該就是程懷仁不錯了,那婆子精通易容之術,常常偽裝成老弱婦孺,很難得辨認出來。程懷仁雖容顏大變,身量體型卻是未變的。」
曹宗渭勾唇道:「邪門歪道倒是不少,我倒要看看這老妖婆要整什麼么蛾子!你先繼續跟著,我待會兒就過去。」
小昌出去之後,曹宗渭陪著賀雲昭用過早膳才出門,看似和往常無異,賀雲昭也為察覺出不妥。
曹宗渭出去之後,便有人過來傳話,說是他們兩人去了鎮國寺。
這般熟悉的地方,曹宗渭也不需人帶路了,自己騎著馬便去了鎮國寺。
鎮國寺里,甄玉梅和賀雲溪正在拜菩薩。
甄玉梅信佛,賀雲溪雖不懂佛道,但拜佛的時候也十分虔誠,只是她因之前的大病身嬌體弱,久跪便會頭暈,遂每次只陪母親跪一刻鐘左右便起身出去歇息。
出了大殿,夏雲便陪著賀雲溪去了竹林里走走透氣,而龍道婆則與她「偶遇」了。
乍見外人,賀雲溪還是往後縮了縮,貼著夏雲與陌生人點頭示意。
龍道婆現下正是二八妙齡年紀,模樣看起來也是賢淑本分的人,略對賀雲溪笑笑,對方似乎就沒有那麼多懼意了。
夏雲放了個軟墊在石凳上,賀雲溪便坐了下來。
龍道婆便也坐下,順道給自己捶了捶腿,還刻意摸了摸腹部。
夏雲一驚,心道這年輕婦人不會是有孕了吧?那怎好貼著石凳坐,豈不寒了身子!
賀雲溪顯然也看了出來,她想起自家嫂子,到底是不忍對方這般受涼,便問了一聲:「夫人坐在石凳上冷不冷?」
龍道婆揉了揉腿,道:「我隨親戚一路走上來的,又拜了菩薩,膝蓋和腳都很累,便是石頭涼也沒法子了,腳掌實在酸痛。」
賀雲溪趕忙起來,讓夏雲把軟墊遞過去。
龍道婆佯裝驚異不住擺手道:「不可不可,怎可委屈了小娘子。」
夏雲把軟墊放在龍道婆旁邊的石凳上,請她坐下。
龍道婆坐下後,便對賀雲溪道了謝,帶著點蜀地的口音,與她攀談了起來。
賀雲溪不好這樣站著同人講話,便準備坐下,卻被夏雲給攔住了。
夏雲在她耳邊道:「小姐,這兒涼,要不咱們回去吧?」她看了龍道婆一眼,似乎還有點戒心,只是對方看起來著實老實,她也沒有多往壞處想,何況還是青天白日在鎮國寺裡頭。
賀雲溪看了龍道婆一眼,對方沖她投來客氣又期盼的眼神,似乎很想對她說話,若是就這麼走了,實在不禮貌。對夏雲搖了搖頭,她垂眸道:「你去客房裡拿個軟墊過來就是,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
夏雲應了一聲,便轉身快步去了,早曉得不該把夏春留在客房看屋子的,這樣賀雲溪身邊也不會沒個人伺候著。
這廂夏雲才走沒影,龍道婆就咳嗽了兩聲,接著程懷仁便走進來了,唬了賀雲溪一跳。
賀雲溪猛地後退,福一福身子,就要行禮離去。
龍道婆看了程懷仁一眼,便道:「還愣著幹什麼?」
程懷仁用帕子捂著賀雲溪的唇口,弄暈了她,兩人攙扶著她去了塔院裡沒人的屋子裡。
這時候寺廟裡的和尚才做了早課不久,在一起用早膳,塔院這邊平常就很少有人來,這會子更加沒人來了。
賀雲溪暈了一陣子,臉上被澆了涼水便清醒了過來。
龍道婆很是不客氣,直接逼問她到底是誰,那場大火之後發生了什麼!
賀雲溪根本就不記得前塵往事,嚇得掉眼淚,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程懷仁護著她,推開龍道婆,期待地問賀雲溪道:「雲溪,你可曾在夢裡見過我?你是否還記得我?」
賀雲溪推了他一把,含淚斥道:「你離我遠點,我不認識你!快放我走!」
程懷仁捉著她的肩膀,激動得紅了眼,像個瘋子一樣地直視她,逼問道:「雲溪,咱們前世做過夫妻的,我娶了你,你還懷了我的孩子。前一世咱們琴瑟和鳴,我親手替你描眉,春天的時候替你塗蔻丹,夏天給你打扇子,中秋的時候給你蒸蘇州的和鮮肉月餅……咱們倆成日裡如膠似漆,只羨鴛鴦不羨仙!雲溪,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丈夫啊!」
這些莫須有的事,賀雲溪根本就不記得,她掙扎著道:「你別胡說!我家廚娘做的和鮮肉月餅,我吃一口便吐,你別來哄我——來人啊!來人啊!」
程懷仁如遭雷擊,他皺著眉不可置信道:「怎麼會!那是你最愛吃的糕點之一,怎麼會吐呢!」
吃了和鮮肉月餅會吐的,是他的在夢裡沒有見過幾面的嫡母何雲昭啊!
似是為了證明這一點,賀雲溪聽到「和鮮肉月餅」這幾個都乾嘔了起來,捂著唇道:「別說了,噁心!」
程懷仁腦子快要炸開似得,怔怔地看著賀雲溪,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梗是我一直想寫的,今天終於寫到了,讓程懷仁知道一直算計他的害他的,都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受詬病轉折情節(八十五章),也都是為了今天這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