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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芝不也想著沈玉憐將來能夠做忠信伯府夫人嗎?但是她就逼著外甥女學豪門規矩。
所以沈玉憐固執地認為,這不過是賀雲昭整她的藉口而已。
沈玉憐添油加醋道:「她天天把我拘在內院,你又只能待在前院,我們若成日地不相見,便是再深的感情也要淡了。可她呢?表哥日日要同她請安,便天天都要與她相見。她打的什麼主意,表哥你難道不知道嗎?可她是你的嫡母,她這是在害死你!」
程懷仁聽了這話,卻只把重點放在賀雲昭對他的感情上。
難道說,賀雲昭確確實實對他有心思?
抿了抿唇,程懷仁不知為何心情反而變得不錯。
沈玉憐挽著程懷仁還未放開,搖著他的胳膊央求道:「表哥,你幫我去同夫人說,讓萬嬤嬤別教我了!」
程懷仁現在也很想見見賀雲昭,便答應一起去修齊院了。
路上,程懷仁問沈玉憐道:「何不直接同萬嬤嬤說?」
沈玉憐嘟噥道:「萬嬤嬤是老夫人跟前出來的老人,我怎麼好對她開口說?」萬嬤嬤兇巴巴的樣子像是隨時能捏死人,況且比她長了不止一個輩分,她哪裡敢直接對她說實話?
程懷仁心裡明白,沈玉憐這是真的被萬嬤嬤訓怕了,不然也不會是這副樣子。
沈玉憐一找到程懷仁撐腰,底氣足了不少,心思也活絡了起來,她甜蜜蜜地笑著問他:「表哥怎麼想起來後院了?」莫不是想她了吧?
還不待程懷仁答話,便又問道:「那兩個新去的丫鬟怎麼樣?伺候的可周到?」
「我不常讓她們在跟前伺候,只當三等丫鬟來使喚。」
三等丫鬟,那是連主屋都進不去的,沈玉憐很滿意這個答案,表哥這是在為她守身如玉呢。
然而事實是,程懷仁見慣了美人,尤其還有賀雲昭這樣絕美艷麗的朱玉在前,其餘長相平平的人,他多看一眼連飯都吃不下了。
到了修齊院,程懷仁臨進門前一腳看了沈玉憐一眼,她便乖乖地把自己的手從他身上拿了下來。
賀雲昭在屋裡正準備叫人擺飯,聽說程懷仁又來了,還帶著沈玉憐,就知道她肯定受不了萬嬤嬤教的規矩了。
也是,就連賀雲昭小時候學那套規矩也吃了不少苦,更遑論一直沒什麼人拘束的沈玉憐。
程懷仁和沈玉憐一跨進次間,賀雲昭正悠閒地坐在羅漢床上喝茶,看模樣明顯來者不善。
賀雲昭早習慣了這種場面,就他們兩個的口齒,她一個人就能說得他們落荒而逃。
兩小輩作揖的作揖,福身子的福身子。賀雲昭請他們坐下後主動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過會子我要擺飯與你父親一起用膳了。」
程懷仁便直言不諱了:「母親,能不能別讓憐兒同萬嬤嬤學習了?」
賀雲昭挑眉道:「當初是她自願學的,你當時也在場,還是她自己個要選難些的內容西,怎麼今日卻要我開口同萬嬤嬤說?」
事實如此,程懷仁辯無可辯,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心裡開始埋怨起沈玉憐,當初她好高騖遠要學難的,現在又這般鬧騰。
沈玉憐眼看著程懷仁都不幫她說話了,委屈兮兮地道:「我是想好好學,但是沒想到那般困難,再說了學東西都有個先易後難的過程,一上來就是最難的,便是再聰明的人也吃不消。」
賀雲昭手指敲打著桌面,目光如炬,盯著沈玉憐道:「我問你,萬嬤嬤教你的可是基本的站坐行立的姿勢?」
沈玉憐一點頭,道:「是。」
賀雲昭道:「那便沒錯了,這些便是最簡單最基礎的東西,只有學好了這些,把規矩滲入骨子裡,行動交談起來,才真正地像大家閨秀。真正難的琴棋書畫,你還沒開始接觸呢。我看你不是學不了,是吃不了苦頭。」
沈玉憐知道賀雲昭是五品小官之女,料到她不可能學過這些,便隨口一說想糊弄過去,也存了刻意抱怨的想法,沒想到夫人居然不是門外漢,還這般毫不留情面地把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了。
沈玉憐有些無地自容,說要學的是她,不學的也是她,末了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這些事都發生在程懷仁面前,她真覺著太難看了。夫人的那張嘴,怎麼那般會說?
沈玉憐自知理虧又不肯服軟,拿胳膊輕輕撞了程懷仁一下。
到底是自家妹子,程懷仁心一軟,便開口求情道:「母親,既然憐兒實在不願學,便罷了吧,萬嬤嬤那裡還是勞煩母親說和說和。枉費萬嬤嬤一番好心,我改日也親自去謝她,也跟她道個歉。」
賀雲昭嘆了口氣,拿怒其不爭的眼光去看沈玉憐,一臉無奈道:「罷了罷了,她不願學就算了。既然自己要低人一等,任誰也沒法子抬舉!」
沈玉憐聽得臉上火辣辣的,賀雲昭這比給她一個耳光還要厲害!一賭氣,她便不管不顧了,提高嗓門道:「夫人,您不也沒學麼!」
沈玉憐料定賀雲昭就算懂得一些,那也是和萬嬤嬤在一起耳濡目染學會的,未必就真的上的了台面。
賀雲昭面無表情道:「難道平日裡你都沒看出我與你,與沈姨娘的不同之處?」
沈玉憐一愣,賀雲昭雖然長的艷美,平日裡顧盼行走之態確實大氣端莊,那股子氣質,還真不像五品小官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