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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憐啞口無言,賀雲昭追擊道:「你把關?你的眼界和心胸,你看得上誰?人家去太子妃府里的姑娘都是一二品大員家的千金小姐, 你還有資格挑別人?你也不好生想想, 你比不比得上人家一根手指頭?前些時讓你學規矩你不學,到時候同桌坐在一處, 都是小姐的做派,偏你像個丫鬟似的, 你好意思嗎?」
簡而言之,沈玉憐去了只有丟人的份兒。
程懷仁甚至也能想像的到,如果表妹去了,伯府將顏面無存, 這般沒規矩的表姑娘,管中窺豹也可見程家家風。
沈玉憐再也忍不住了,低著頭抹著眼淚道:「不去就不去,夫人做什麼還羞辱人?你還不如打殺了我算了!」
賀雲昭道:「是我讓你來找我的?你不來,我難道會把這些話說給你聽?」
沈玉憐愈發難過了,連程懷仁都不維護她,嚶嚶道:「沒有這樣作踐人的!若真是一個賢淑的人,只說不讓去不就是了?哪裡會說出這種刻薄的話?」
這倒也是,賀雲昭說話實在打臉了些。
程懷仁兩難地看著嫡母和表妹,心裡一點主意都沒有。
賀雲昭忽然勾唇道:「省得你說我刁難你。其實想去,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沈玉憐緩了緩氣兒,道:「什麼法子?」她到底還是想去的,便是去見識見識,若能結交上那些人,也是值得的。倘若有個朋友什麼的,不至於在伯府一句話都說不上。
賀雲昭好心道:「到時候我預備帶文蘭和文蓮去,我想著把思音也帶上,你也跟著著,正好四個丫頭,別人也不會懷疑。」
「你!拿我和丫鬟比!」沈玉憐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掐死賀雲昭!
賀雲昭毫不留情道:「若非看在仁哥兒的份上,你算伯府哪門子親戚?我自己的親侄女我都沒說接到府里來住,你一個姨娘的侄女,算什麼東西?若說性格討喜,我也愛抬舉,規矩規矩學不會,長的也不是個有福氣的,現在身子都不乾淨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放到牙子手上,都賣不了二兩銀子。」
沈玉憐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厥過去,她是為什麼想不開要來找賀雲昭啊,修齊院簡直是地獄!
程懷仁緊張兮兮地扶著沈玉憐,安撫道:「表妹,你就別去了,怎麼能和丫鬟們混作一談。」
沈玉憐哭的不能自已,連話都說不清楚,死死地揪著程懷仁的衣袖,斷斷續續道:「走,走……走。」
送走了兩個麻煩,賀雲昭悠哉悠哉地去用飯了。
這廂賀雲昭才用完飯,謝氏便喚了她去。
謝氏問賀雲昭給程懷仁說親的事,還問她這般好心難道想兩頭討好?
賀雲昭譏笑道:「討好他?對,就是討好他,我不光要給他說門好親事,我還要把他記到我名下,做正經的嫡出少爺呢,讓他一夢美到死!」
賀雲昭已經在六月的時候拿到了和離書,現在把程懷仁記到她名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謝氏笑了笑,道:「好主意!」
謝氏很欣賞賀雲昭的手段,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整治程懷仁他們。
賀雲昭沒有作答,前世他們帶給她的傷痛,這一世就讓他們挨個償還!
……
大暑將過,熱意不減,伯府各院都在用冰。
修齊院裡因著曹家兄弟哥倆常來,賀雲昭用冰用的更厲害,整個暑日,伯府上下的開支都比春季要多。
七月上旬過完了的時候,庫房的銀子還未送到賀雲昭手上,底下人的人都沒拿著錢,開始有了怨言。
賀雲昭把大總管明榮喊來,問月例銀子的事,為何月頭過了這麼久,還不見下人的月錢送過來。
明榮苦著臉道:「夫人,林總管他說這兩個月府里都沒進項,小的也拿不到錢,也變不出銀子來啊。」
明知道是什麼緣故,賀雲昭仍舊板著臉道:「外面的鋪子難道一分錢都不賺了?」
明榮約莫心裡是有數的,料想到外面的鋪子肯定不行了,程懷仁才沒拿一分錢回來,便含糊道:「小的也不知道,要不把少爺喊回來,您親自問問?」
「這等大事,要是月錢不發下去,下面又該鬧了。便是學裡耽誤一時半刻的也不要緊的,趕緊去喊吧。」
明榮心知大事不好,也未親自去喊,使喚了個人去,只說夫人叫少爺回家,要問關於月錢的事,旁的事便沒有多說。
程懷仁這時候正在曹家族學裡,曹宗渭派人把太子妃府的請帖送了給了他,讓他帶回去。
程懷仁當即道了謝,收好了帖子又回了學堂,哪曉得那幫子紈絝子扒著他的衣裳搶了帖子,取笑他道:「這帖子我家也收到了,我母親要帶家中姐妹去,你去做什麼?」
說話的人家裡是和曹家旁支,一個三品官員的兒子,他的意思就是,程懷仁這等身份,配不上和他家中姐妹一起去相看。
程懷仁黑著臉把帖子搶回來,道:「與你何干。」
學裡的人都不大喜歡程懷仁,人微言輕就容易受欺負,人品再不好,就更難討喜,更遑論現在武定侯似乎都不怎麼搭理他了,連曹家兩個庶出的哥兒都不怎麼和程懷仁來往,這些人就更看不起他了。
又有人道:「你若是個正經嫡出的也就罷了,偏生是個庶出的,太子妃跟前難道還有庶出的姑娘?便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