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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相攜坐下,太子回過神來後,才問道:「要如何……要如何才能避免?」
程懷仁道:「第一個辦法,滅口姜維。」
這件事難度太大,太子繼續問道:「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時候尚早,說了也無用。我已經提醒至此,後邊端看你們如何行動了。」
程懷仁回忠信伯府之後,太子和太子妃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前者踉蹌著去了內書房,後者則乾脆暈死過去。
內書房裡,馬元濱遣散了眾人,太子帶來的這個消息只他一人知道。
馬元濱得知在月中姜維才會開口,到底是鬆了口氣,若這事是真的,代表著他們還有挽回的時間。
馬元濱多疑,還是多問了一句:「他如何會知道四月十五發生的事?便是有人傳消息給他,也不可能傳未來之事。」
太子這才漸漸明白過來,表情複雜地看著馬元濱道:「難道說……他有預知後事的能力?」
馬元濱半信半疑,可程懷仁之前的表現,似乎又印證了這一點。
出神半晌,馬元濱才道:「暫且信其有吧!」
太子卻是全信了,因為當初程懷仁娶平樂的時候,就已經提過了這件事,然而這件事已經快要發生了,他不得不承認,程懷仁有著讓他出乎意料的能力!
太子胸口大起大伏道:「難怪之前不肯說消息從何而來,原是這般神秘,不過我看他好似還有所隱瞞。」
馬元濱皺眉道:「什麼意思?」
太子便把當時情形巨細無遺地說了一遍。
馬元濱捶了下桌子,悶悶的一聲響,他切齒道:「看樣子以後還想同我們談條件了!太子,須得快些從他口裡套出消息才行。」
太子問道:「如何套?」
馬元濱黑著臉道:「只要是人,必有所求。」
用程懷仁所求換他的下一個重要消息。
事關重大,太子派人出去之後,馬元濱也親自差了人去打聽程懷仁的相關事情。
馬元濱得到一個消息,程懷仁正在背地裡找一個人,一個好像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
姜維一案牽連甚廣,不止朝堂,民間也早有風言風語,賀雲昭雖身在內宅,平日裡丫鬟也總是進進出出,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初五的時候,陸放來了一趟武定侯府。
賀雲昭見了他,請他暫且在次間裡坐坐,問他來此所為何事。
陸放道:「是侯爺差人傳話,讓我到府上等他。」
賀雲昭點了點頭,告訴他,金陵來了家書,孟家一切都好。
陸放投了個感激的眼神過去,道:「謝夫人告知。那邊我也留了人在孟家,至少婉兒錢財上不會再受掣肘的。」
「她會要你的錢?」賀雲昭疑問道。
陸放道:「我同孟尚書私下說好的,還是從孟家公中走帳,她便不知道是我的錢,自然肯用。畢竟她母親身子需要將養,父親又不好指望,若一個人硬抗著,還不知道要苦成什麼樣。」
賀雲昭瞧了他一眼,道:「那你告訴我幹什麼?想讓通過我的口告訴她,以後讓她感激你?你想多了,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陸放低頭笑笑,摸了摸鼻子道:「夫人放心,我沒有這等彎彎心思,我不過是讓夫人看清楚,我對婉兒是真心的。」
雖說浪子回頭金不換,賀雲昭還是不大相信浪子那麼容易回頭的,她更相信曹宗渭這種本身就自律的人。
陸放從賀雲昭的表情能夠看得出來她的不信任,笑了笑無奈道:「看來嫂嫂對我意見很大。」
賀雲昭抿了口茶,道:「知道就好。」
陸放被噎了一下,無奈地聳了聳肩,娶妻果然不容易,不僅要博得孟婉芳心,還要取得她父母、表哥表嫂的信任。
沒多久曹宗渭就回來了,他見二人似乎在聊著什麼,故作輕鬆道:「說什麼呢?」
賀雲昭迎上去,搶先道:「他在我面前耍心眼兒呢。」
陸放誒誒了兩聲道:「嫂嫂,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可是真心實意。」
曹宗渭展臂把陸放推遠了,道:「你的真心不用說給我夫人聽。」後又攬著賀雲昭道:「夫人咱們走,去書房說話。」
陸放便也跟了過去。
到了書房裡,曹宗渭問陸放:「聽說浙江那邊不是很太平?」
陸放嗯了一聲,道:「我去浙江接應雲京的時候偶遇倭寇襲民,是不□□寧。不過浙江一直這樣,你又脫不開身,能怎麼辦?」
「朝廷不是一直在撥款抵倭麼?」
陸放搖了搖頭道:「你沒見過那邊現在是什麼樣子,最多追出五里路,倭寇跑了他們就撤退,等到倭寇再來,只管打跑,超過五里路都不追,雲京說,這都是那邊的老習慣了。」
曹宗渭眉頭深凝,道:「十年前不是這樣的。」
陸放抱臂道:「你都是說了是十年前,現在浙江總兵是兵部派去的人,什麼德行你我還不清楚?」
兵部尚書溫澄是馬元濱的人,他們做事都一個樣子,派去的總兵只怕也不是什麼忠君愛國的人。
曹宗渭抬頭望了一眼陸放,道:「為什麼從浙江回來不跟我說?」
賀雲昭察覺到了曹宗渭身上的怒氣,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肩頭。
曹宗渭身子舒服了一點,臉色才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