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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元濱揚唇道:「火燒眉毛的時候,武定侯自會想出非常辦法,對他這種忠君愛國的武將來說,沒有什麼比國之安危更加重要。」
太子仍舊擔憂道:「武定侯他真的會強奪兵符麼?」
馬元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他會,一定會!」
在馬元濱看來,愚忠的人一定會做愚蠢的事。
對於馬元濱這種卑鄙的人來說,卑鄙就是他最擅長的手段。
太子又道:「可是沒有父皇詔書,他便是搶了兵符也無法調兵啊。」
馬元濱得意一笑,道:「所以……除了竊取兵符,皇后怕是還要身負假擬聖旨之罪。」
太子眉梢帶笑,道:「若是武定侯敢強取兵符,便是打了勝仗回來,違律就是違律!便是要殺了他,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皇后擬假詔,便可廢后,我往後也不用顧忌這老妖婆了。」
馬元濱笑道:「待武定侯大勝而歸,太子早就登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深夜重,兩人酒興正酣,為避免誤事,餘下的時間只喝了兩壺荔枝酒。
……
九皇子府邸里,他早已聚集了心腹,待曹宗渭等人來後,親自請了他們進書房。
眾人正要行禮相,朱熾抬手道:「都勿要拘禮了,快請坐下。」
曹宗渭等武將本就不拘小節,聽了朱熾之言,也都按尊卑快速坐下。
朱熾坐在上首,一手撐在膝蓋上,掃視眾人道:「想來諸位也都已經知曉,其餘廢話我也不再贅述,大人們以為兵部會派何人前去居庸關?」
無疑曹宗渭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兵部不可能會把兵符交給他。
坐下亦有兵部之人,不過官職並不高,但是為人機靈,耳聽八方,便把自己所知告知於眾,他拱手道:「稟九皇子,據下官所知,溫尚書已於昨日告假。」
朱熾眉頭深擰,道:「那這事豈不是落到兩位侍郎頭上?」
裴禾之父,吏部尚書裴之敬道:「兵部左侍郎母親才將逝世,已經準備回家丁憂了。」
朱熾心頭窩火,強忍怒氣道:「國難當頭,兵部這是什麼意思?!」
裴之敬乾脆把話說全了,他道:「兵部右侍郎怕是也不肯擔此事。」
朱熾大怒,難道兵部就這麼撂挑子不管了?!
眾人也都著急,兵符還在兵部尚書的手上!
底下已有脾氣暴躁的人當堂怒罵馬元濱奸臣賊子。
還有人客觀道:「九皇子,皇上無詔,便是只有兵部的兵符,也沒法出征啊。」
眼下人多,九皇子心裡有了主意,卻也不好直言,只道:「諸位勿要急躁,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袁淑山冷靜道:「恐怕他們有兩意,一是逼迫咱們行事違律,二是想調虎離山。」
九皇子點了點頭,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曹宗渭。曹宗渭遞了一個眼神給他,朱熾心領神會,便暫且解散了眾人,只留曹宗渭與袁淑山等六部尚書同他在書房內密談。
朱熾問道:「武定侯可是有什麼主意?」
曹宗渭道:「以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只怕七月間……」
朱熾頷首,面色嚴肅道:「是了,太醫說了,恐怕就是七月的事了。」
幾位尚書面色也是難看,大明內憂外患,便是能攘外,只怕也難以安內。
曹宗渭鎮定地羅列出他們現在遇到的困難:「若無詔書,兵部便有理由不肯交出兵符,情急之下,也只能派我徒手去居庸關。若是我這般前去,就憑居庸關的兵力,恐怕難以抵禦,到時候死傷摻重,白白損害我大明將士性命。」
朱熾盯著曹宗渭,道:「那侯爺的意思是?」
曹宗渭向天抱拳道:「皇上英明,未必沒有先見之明,以我之見,還請九皇子入宮一趟。」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朱熾一眼,提醒對方,皇上已經將另一半兵符交給了他。
朱熾斂眸,隨即笑了笑,道:「侯爺真乃與我心有戚戚。」
袁淑山當即道:「皇上聖明,定然早有決策!」
裴之敬、嚴鈞和李一彥心中有數,當即催促九皇子趕緊入宮,他們幾人就在此等候。
事不宜遲,朱熾連夜進宮,面見皇后。
朱熾把自己的打算同皇后說了一遍,皇后心中早有此打算,坐在榻上同兒子道:「事到如今,只能這般了。幸好你父皇有遠見,已經把兵符交給了武定侯,便是擬詔,也不擔心會露餡。」
朱熾一點頭,便道:「勞煩母后儘快行事。」
皇后也不耽誤工夫,帶著心腹便去了皇帝寢宮。
自皇帝病後,政務便一直在寢宮料理,玉璽等物也都在寢宮。皇后自由出入其中,自然也知道玉璽存放於何處。
太還未亮,皇后便讓信任的稟筆太監擬詔,她親手按下玉璽,速速交給了九皇子。
朱熾拿著聖旨便出了宮,回到了府邸中。
朱熾把聖旨宣讀給眾人,其中內容大致為:皇帝早已預料會有外亂,以防萬一,下旨命曹宗渭值韃靼進犯之時出征,並與其兵符,若此事一旦發生,兵部需將另一半兵符交給武定侯。
聖旨上還落款了時間,正好是皇帝甦醒的時候。
除開墨跡未乾,玉璽如假包換,任誰見了都不會疑心這是假聖旨。
袁淑山擔心道:「可是皇上手裡的兵符……」這等重要之物,若不是皇帝告訴了皇后藏之於何處,偌大的皇宮,便是翻遍了也難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