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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良音解釋完,以為李煜會理解她,誰知李煜仍是冷冰冰的,一聲“本王知道了”就將她打發了。
阮良音恨死龐子純,龐子純究竟在李煜面前說了她多少壞話!
饒是如此,阮良音依舊不肯放棄,當日玄學大會上薛左可是說了的,龐子純和李煜必會分離,而她將有大造化,安王妃的位置遲早是她的!
阮良音退回馬車內,驅車回了阮府。她就不信一無是處的龐子純還能得到李煜的青睞。
李煜回府之後管家告訴他事情都辦妥了,李煜點點頭,讓他退下了。
既然現在龐子純的身份已經揭開了,秦家夫婦也有權知道這件事,雖說龐子純已經不記得雙親了,但是血濃於水,親情總不會說沒就沒的。
李煜才往滄浪苑去,千流便來了。
龐子純雖說醒了,但邪術對她身子的傷害並未完全去除,除了每日以湯藥養著,待她身子好轉之後還要施以銀針,這樣才能徹底地清除邪術的影響。
李煜請了千流進滄浪苑,他告知龐子純施針一事之後便命人將龐子純簡單梳洗了一番。
龐子純穿得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框床頂部,心神早不知飛哪兒去了。
千流拿著木箱進了屋,他對李煜道:“施針求靜,請王爺在外等候。”
李煜擔憂地看向龐子純,依依不捨地退了出去。
千流打開箱子拿出布條,取出長短不一的三根銀針,走到龐子純面前道:“可能會有些疼,忍一忍,切莫亂動,歪了針可就不好了。”
龐子純面無血色,扭頭看他道:“歪了針會死嗎?”
千流將第一根針扎在她的脖子左邊,面無表情道:“死不了,只是會疼。”
三根針連續扎進龐子純的身體,她只微微皺了眉頭,接著,千流又取了幾根針,小心翼翼地扎進龐子純的身體,龐子純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施針完畢龐子純問:“國師,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不難過?”
千流閉目問:“你難過什麼?”
龐子純搖搖頭,有氣無力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這兒好悶,好難受。”龐子純捂著胸口。
千流輕聲道:“一切痛苦都來自欲望太多,忘記、放棄,也就不痛苦了。”
龐子純喃喃道:“忘記……放棄……”忘記的了嗎?放棄的了嗎?
半個時辰之後,千流取下銀針,龐子純沉沉睡去,千流叮囑李煜照顧龐子純好好休養之後便離開了,李煜道了謝,將他送至了門口。
接下來的幾日,千流來施完針龐子純便睡了,一睡便是上十個時辰,李煜幾乎都沒有跟她說上話。
龐子純在千流施針的時候十分清醒,偶爾會問千流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千流也都認真回答她了。
千流對她有傳道受業和救命之恩,龐子純不知不覺便對千流多了份信任,兩人交談時,龐子純偶爾還會露出一點笑容,好似枯萎的花朵又有些活了過來。
龐子純在千流的開導下,慢慢想開了。沒有人可以同時愛兩個人,因為愛情是自私的,如果有有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你,卻對別的女人許下承諾,那必定是因為他不夠愛你。
一連七日,龐子純的病總算痊癒了,整個人氣色都好多了。
千流也鬆了口氣,之前他的催魂陣也對龐子純身體有傷害,如今總算是都痊癒了,他要龐子純長命百歲,佑我大唐!
李煜看著漸漸走出門的龐子純提著的心漸漸落了下來,他再忙也會抽空陪龐子純在園子裡散步,就像以前一樣,他們還一起去看過那風水池子,只是池子太久沒人打理,已經落滿了樹葉和枯草,有些荒涼。
龐子純看著變髒了的風水池子和翻了白眼的小魚,有些傷感地想:大概世事無常,沒有永恆的東西吧。
李煜看著一臉悲傷的龐子純安慰道:“魚沒了我們再養就是了。”
龐子純徑直往芙蓉榭去,李煜匆匆跟上,李煜心頭有好些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想告訴龐子純,他信她愛她!
龐子純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風景,一言不發。
李煜賭氣道:“純兒,你現在都不肯同我講話了,難道我還比不上國師同你親近?”我們可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
龐子純咬著唇,抓著欄杆道:“李煜,你可還記得你我打過賭,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的。”
李煜點頭,“記得,自然記得。你想要什麼?”但凡龐子純要的,他都給。
龐子純轉過身看著他認認真真道:“我要你與我和離!”
李煜如遭五雷轟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龐子純扭過頭不看李煜,咬了咬嘴唇含淚道:“該嫁給你的人是龐子純,我是秦畫,我本來就不該嫁給你!”
龐子純低下頭請求道:“李煜,你說過我輸了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別無他求,只求與你和離!”
李煜面如死灰,龐子純去意已決,他還能挽留嗎?
李煜顫抖著問:“純兒,你真的要走?”
龐子純點點頭,眼淚像豆子一樣一棵顆地落下,李煜呆呆道:“好!我放你走,休書我明日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