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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遷問完之後,龐子純一本正經道:“不認識。”
但是遲早會認識。
方才前來提醒薛遷的府兵已經離開了,薛遷做正事的時候還是十分認真的,所以他又回到追逃犯的主題上,又問了一遍那逃犯的事。
龐子純方才被打亂了思緒,現下又重新整理了思路,將那人的生辰八字掐算完了,冥想了一會兒方道:“你去那西北方向找找,定能尋到此人。”
薛遷和其他府兵找了許久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龐子純這一句話讓他來了精神,於是他不假思索,誤以為龐子純是看見逃犯那邊去了,薛遷抖了抖畫像,收起來道了謝就要離去,哪知畫紙飄起時,一陣微風拂面,李婥的面紗沒有別緊,被風吹掉了一邊。
李婥的面紗從右耳落下,掉在她左肩上,薛遷拿著畫紙的手僵在了空中,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露出真容的李婥,方才辦公只覺得這姑娘美目秀媚,頗為吸引人,沒想到面紗之下是這等天仙般的美貌,就是長安城內的大眼長睫毛的胡人姑娘也比不得她啊!
龐子純看著驚呆了的薛遷,暗暗笑了起來,看來桃花陣真的催發了,雖說花的時間久了些,只要效果好,再慢些也是可以的。
李婥被薛遷看的不自在,她趕緊將面紗又帶了起來,往龐子純身後躲了一步,薛遷略帶歉意地收回眼神,朝著龐子純低頭道:“抱歉,是在下冒犯了。”
龐子純倒是混不介意,她算過薛遷的八字,薛遷為人寬厚俠義,看似像劉邦一樣有流氓氣質,實則是守禮節的正經人,簡單來說就是個看起來不正經,不正經里又帶著正經的好青年。
薛遷本來想去西北方向抓犯人的,只是李婥的容顏像是烙在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長這麼大,他愛好廣泛,卻從未對哪個姑娘家有過興趣,今日的怦然心動,還是頭一遭呢。
薛遠要知道薛遷終於開竅了,不樂死才怪,只是李婥的身份,恐怕又要他愁死他了。
龐子純溫和笑道:“無礙,快去抓人吧,我妹妹只是有些膽小而已。”
薛遷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原來只是兄妹啊,他還以為是他夫人呢。
雖只有一面之緣,龐子純見了薛遷也挺喜歡的,為人知禮節,說話也客氣不惹人厭,即使對個路人也沒有端著府兵的架子,模樣也算俊朗,不錯不錯,是良配。
薛遷急著辦正事,但是他又實在不想錯失結實美人的機會,所以他找藉口道:“若是今日抓到此人了,該有公子的功勞,三日後我便輪休了,我在臨福樓等公子。”
說完,薛遷不著痕跡地往李婥身上看了一眼。
龐子純笑著應了聲好。
龐子純看著薛遷離去的背影,明明是好命的人,怎麼會在兵部那兒折了呢?龐子純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算錯了,而且李煜還因為這件事看輕了她,所以她更想弄明白其中的緣故了,殊不知三日之後她更加糊塗了,薛遷遠比她想的要倒霉的多。
和李婥同回安王府的路上,李婥問了龐子純幾個問題,龐子純倒是很欣慰李婥主動和她說話,所以她都仔細回答了。
為什麼看中了又不肯買?
因為太貴了,她要等“安王妃”批准。
李婥覺得“李煜”也太……懼內了。
薛遷所抓之人真的在西北方?
真的。
而且此人命很長,雖然是重犯,但會遇到貴人相助,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這句話龐子純沒告訴李婥。
真的要去赴薛遷的約麼?
這也是真的。
李婥沒問為什麼要和薛遷再見,龐子純也不會說,因為能遇見就是緣分,能再見也是緣分,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她就默默地做個唯一的知情者好了。
兩人到了安王府大門口之後,李煜和阮良音剛打完官腔。
兩人心照不宣,說的全是場面話。
阮良音的話說的夠漂亮,她說公主府那日之事怕是誤會,那寶珠怕是從她自個兒身上掉出來的,只是不巧在李煜起身的時候掉出來了,所以被人誤會了,阮良音說她事後才反應過來,也同人解釋了,只是收效甚微,但她相信“安王妃”是清白的。
李煜見多了老狐狸,所以這話在他這裡一點作用都不起。
要是換了龐子純,說不定就真的信了,李煜覺得他和龐子純換了身子,還是好事一樁呢。不然他怎麼會看得清阮良音的真面目,又怎麼體會的到龐子純的真性情。
阮良音見李煜不為所動,於是使出殺手鐧——博同情,阮良音配上梨花帶雨的表情道:“安王妃是不是不信我?”
李煜看著這熟悉的表情,年少時,他也曾為阮良音的這個表情揪心過,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可能是麻木了,可能是“女人”對女人沒興趣了。
阮良音看著李煜淡定地喝著茶,一言不發,心裡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已經握緊了,她還以為“龐子純”是個好糊弄的,沒想到公主府那日的愚昧都是裝的,“龐子純”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李煜雲淡風輕道:“阮姑娘心思這樣重,王爺知道麼?”
李煜真是會裝,他現在對阮良音可謂是了如指掌,這麼問阮良音除了能激怒她,還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