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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的眉頭皺的更深,龐子純見了便心生不悅,都說笑口常開,她和這李煜認識沒多久,怎麼淨看見他愁眉苦臉的討厭模樣?
李煜在街道上掃視了一眼,有些質疑道:“你確定她在此處?”
此處人多眼雜,李煜用詞亦是小心翼翼,不敢直呼李婥名諱,生怕引來別人的關注。
龐子純也將街道掃視了一眼,只見人來人往的商鋪之間有一座酒樓門庭冷清,龐子純指著那間酒樓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李煜用自己最後的耐心回答她道:“妓館。”
龐子純龐子純恍然大悟,難怪說這街上賣的全是女人用的東西,原來這條街上的商鋪都指望著這一家妓館過活呢。妓館是做夜間生意的,所以白日裡要冷清多了。
李煜不想將此事鬧大,影響了李婥的閨譽,所以才信了龐子純這麼久的胡言亂語,要是還找不到李婥,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即使人盡皆知,他也要找到李婥,他唯一的妹妹,不能出任何意外!
龐子純自行腦補了久在宮牆之內的絕色公主,因為好奇偷偷出宮玩耍,結果被妓館的老鴇困住的畫面。
不過龐子純知道這個猜想有點說不通,因為她算出來的是上上卦,說明李婥平安無事。另外,李婥也早在宮外開府,並非居住在深宮之中。
龐子純不加解釋的往妓館走去,李煜吃力的跟上她的腳步,萱支也小跑跟在後面,李煜來不及問什麼,龐子純已經進了妓館,龐子純現在是男兒身,進妓館自然是暢通無阻的,但是李煜和萱支卻不行,兩人剛上了樓梯到了門前,便被守門的下人攔了下來。
李煜鐵青著臉問前方的龐子純道:“你確定她在此處?”
龐子純聽到身後的聲音便轉過身,一本正經道:“不確定。”然後她又對守門的人道:“放她們進來吧,她們是小爺我的丫鬟。”
李煜氣的咬牙,龐子純竟然敢說他是丫鬟?
罷了罷了,這些都不計較了,若是今日找不到李婥,李煜一定會掐死龐子純這個不靠譜的女人!
守門人放她們進去之後,龐子純已經找到了妓館裡的鴇母,並且直截了當的問她昨晚有沒有個姑娘來此處尋歡。
大唐律不算嚴,百姓相對來說還是很自由的,但是違了法一定不會被輕饒,所以起碼是在長安城內,所有妓館裡的丫頭都是來路清白的,要麼是清白人家賣身於此,要麼是罪婦罪婢發落至此。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姑娘家女扮男裝來到此處“尋歡”,管事的鴇母也只是收了錢,假裝不知道而已。
不過昨夜來的那個姑娘卻是真絕色,要不是礙於大唐律法,這鴇母還真想將那姑娘拿捏住了,好好掙一大把!
鴇母無神的雙目下,是幾乎快掉進嘴巴里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久未好眠的人。
鴇母打著哈切和龐子純周旋著,龐子純知道李煜現下已是著急上火,所以她也想速戰速決,她對鴇母道:“我觀夫人之額頭平圓,是富貴之相,夫人的聲音亦是渾厚有力,這也是這是富貴綿達之相,既是好命之人,何不同我這苦命之人行個方便?舍妹徹夜未歸,還請夫人行個方便。”
本是將醒未醒的人,聽了龐子純這番話瞬間便神清氣爽了,大唐有多重文,便有多重玄學,所以被一個看起來懂易理的人這麼誇讚,鴇母心裡自然歡樂。
鴇母打量著眼前容顏俊朗、氣度不凡的龐子純,便知來人身份顯赫,比起得罪人,她自然更願意與人方便,所以她指了指二樓的金字號房間,龐子純道了謝之後便跑著上了樓。
李煜跟在龐子純的身後,心中暗暗讚賞了她一句,方才他正準備要發作於那鴇母,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這種情況下以威壓人只會適得其反,恰恰是龐子純那種做法,讓事情更加容易了。
李煜覺得,這個丫頭也不是太傻呢。
進了金字號房間,龐子純撩起粉紫輕紗,穿過落地花罩,框床之上果躺著一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龐子純細細觀其容貌,心中不禁羨慕起來,她原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清麗美人了,沒想到眼前更有絕色美人。
李婥飽滿潔白的額頭下是和李煜神似的墨眉,但是李婥的墨眉英氣之中又帶著一絲絲的嫵媚,那雙隱隱泛紅的丹鳳眼平添許多嬌媚,懸膽瓊鼻之下是雪含赤焰般的紅唇,整張臉毫無妝飾,便能給人天生麗質難自棄之感。
李婥猶如浸在墨中的雲鬢凌亂的散落在床沿上,李煜先龐子純一步跑到李婥身邊,他焦急地喊著李婥道:“婥兒,醒醒。”
萱支看著舉止反常的王爺和王妃,心中說不出的疑惑。
李婥半醒之後,眼睛半睜開,腦袋左右搖晃,顧盼之間千嬌百媚,龐子純在心中驚嘆道:原來美人宿醉之後是這般嬌媚的模樣啊!
李煜想要將李婥抱起來,若是以往,他橫抱起李婥完全沒有問題,可惜他現在的身子比爛泥還不如,莫說抱起李婥了,就是扶起李婥都有些吃力,萱支很有眼力見的靠近床沿幫忙。
李婥清醒一些之後,目光在三人身上掃視一遍,最後她站起身撲到龐子純懷裡,勾著龐子純的脖子軟綿綿道:“皇兄,我頭疼。”
天吶!美人撲過來對她撒嬌!
龐子純雙手舉起,做投降狀,心裡仿佛裝了一隻小兔子似的,撲通撲通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