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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位置對應乾卦,乾卦的五行為金,橫樑與廚房五行為火,火能克金,天門指家裡的中乾方,乾方代表的是家中父親的位置,也就是男宅主,所以“犯長”,會影響家中長者的健康和運氣,薛老頭現在是薛家的男主人,而且對待外甥如同親兒子,說他是薛遷半個父親也不為過,所以薛遷這會兒是真的克著薛老頭了。
龐子純叫薛遷趕緊把橫樑想辦法拆了,或是將廚房的門改了,化了這“火燒天門”的風水局。
薛遷對龐子純這番話言聽計從,默默記下化解法子之後,便將後面的事情都在心裡安排好了,準備明日便動手改動。
龐子純又叫薛遷將他母親的生辰八字報給她,她還想卜一卦,看看到底薛遷的問題出在哪裡。
薛遷自然麻溜的說了薛敏的八字。
龐子純擲了六次銅錢之後,卦象就出來了。
解讀完卦象她愣了。
薛敏這會兒氣運應該越來越好的,她的氣運就旺在兒子薛遷身上,而且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好運了,怎麼薛遷現在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龐子純思前想後沒得到答案,便道:“你們母子倆生辰八字倒是沒問題的,改日我再帶羅盤來吧,我今日只看了你家大致的風水布局,還不精確,下次估計能有個確切的答案了。”
約定好之後,薛遷感覺心裡一松,好似霉運快要被趕走了似的。
龐子純盯著薛遷受傷的腿道:“說說吧,咋回事,我妹妹都擔心死了。”
龐子純隨意打趣了一句,李婥臉紅的抬不起頭來。
薛遷也結舌了一下方道:“其……其實也怪我自己太輕信人。”
姓張的自從薛遷在軍營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後,也開始跟著坐冷板凳,後來他被人逼迫著給薛遷背後捅刀子,薛遷千防萬防,沒防著姓張的竟然親自下手,所以薛遷輕信了姓張的,被人“包餃子”了,挨了一頓打後,薛遷腿骨折了,姓張的還指證薛遷故意挑事。姓張的背後是有背景的人,所以薛遷受了傷被趕出軍營了。
薛遷是民戶,不是軍戶,不當兵也是可以的。大唐府兵制還算寬鬆,只要不是軍籍或者是服兵役的人,要是想退役只需補交一些錢就是了。大唐國富民富,所以願意當兵的人並不多,薛遷是被花錢招進來的,即使被趕出去了也不需要承擔什麼罪責。
不過被從軍營里趕出來,真的是件丟臉的事。
但薛遷命中注定會一雪前恥,且將那些小人踩在腳下。
薛遷自己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也有些羞愧,李婥寬解道:“都是小人之過,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龐子純接話道:“是啊,你已經有舉人的功名了,此路不通,再換一條路就是了。”
可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哪裡有那麼容易。
薛遷默默不語,自己的事總不好叫別人來操心,況且李婥面前,他也不願意過多流露自己的無能和難堪。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薛敏和她大嫂張氏洗完衣服回來了。
薛老頭聽見她們倆回來的聲音,立馬跑出去將兩人拉進了廚房裡,說家裡有貴客,叫她們小聲些。
大唐女性地位並不算太低,但是這種普通家庭里,婦人還是比較受人輕視的,所以薛老頭並不準備叫她們露面,以免衝撞了貴人。
薛敏和張氏聽說上次救薛老頭的活神仙來了,於是曬好衣服,趕緊去廚房裡幫忙了,恨不得將自己畢生的廚藝都展現出來才好。
龐子純又和薛遷說了自己養風水池子的事,說她想找路子把東西銷出去,本只是隨口一提,薛遷卻道:“若是李兄不嫌棄,我倒是能牽線搭橋,給李兄尋個路子。”
龐子純一聽就來勁了,薛遷繼續道:“不瞞李兄,我同長安城薛家是三代開外的親戚,雖說隔代遠了些,但兒時一起讀過書,雖然我家貧寒,同他們來往不密切,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李兄是玄學大能者,我這位堂兄想必不會使美玉蒙塵,若李兄願意我來幫這個忙,我便去薛家走動走動。”
龐子純當即就答應了,不過薛遷的腿還沒好,所以她不著急,她說她還要準備一些東西,起碼要有個玄學大師的樣子,所以她叫薛遷等等,實則是為了給薛遷修養的時間。
聊到這兒,日頭也越發盛了,午飯的時間也到了。
薛老頭準備就在堂屋開飯,薛敏幫著把桌椅布置好了之後,張氏趕緊上了菜。
期間龐子純動手幫忙被薛敏慌忙攔了下來,“豈能叫神仙動手,沾了這油煙之氣?”
龐子純笑:“這油煙之氣終究是要下肚的,沾便沾了。”
龐子純看著桌上的家常菜,青椒土豆絲、小雞燉蘑菇、五花肉燉土豆,還有一道雞蛋湯,恍然回到了家中,安王府的菜品精緻,卻不如薛遷家的家常菜鮮亮活潑。
薛老頭、薛遷、龐子純、李婥紛紛落座之後,薛敏和張氏退了出去,龐子純問她們為何不不上桌,薛老頭便道:“婦人無知,怕衝撞了貴客。”
龐子純也沒有強求的意思,只道:“一回是客,下次便是友。”
薛老頭一聽還有下回,高興地替龐子純斟了酒,龐子純一杯渾酒下肚,下了一筷子尖辣椒,扯著喉嚨道:“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