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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徐姝像一塊白玉,克里斯汀就像是沒有打磨過的帶著紋理的木材。
徐姝呆呆道:「……你、就像個士兵似的。」
克里斯汀並不害羞,她放下水杯,徐姝看到克里斯汀某些地方也比她豐滿的多,忍不住也想:那、確實不能說是誰占了睡的便宜。
克里斯汀膝蓋壓在了床沿,伸手拽被子,徐姝伸手摸了一下她腰上的傷疤,克里斯汀愣了一下。她居然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感覺,這道疤都要把你給斬成兩半了似的。」
她摸摸自己的動作略顯嬌憨,克里斯汀居然覺得自己有點臉紅。
克里斯汀掀開被子,道:「你要是討厭我碰到你,就跟我說。」
徐姝呆呆的也不知所措的躺在床上,道:「為什麼……?」
克里斯汀笑:「我知道的,其實很多女人並不是喜歡同性,只是不能接受男人罷了,她們誤以為自己喜歡女人,結果真要是親近起來,她們又接受不了。」
徐姝:「我、我也不知道……」
克里斯汀伸出手去,她一開始只是不知道該看哪裡,然後慢慢臉紅起來,當她傾身靠過去,試探的更親密的時候,她驚得小小的叫了一聲,一把抓住她手腕,慌亂道:「這、這是幹什麼呀?」
克里斯汀沒理她,她只是將她睡裙推上去,把自己的綢緞裙子蓋在燈罩上,讓燈光更昏暗。徐姝又害怕又驚奇,她低低的喘息了兩聲,又立刻去捂住自己的嘴,連忙去看她,生怕克里斯汀露出嘲笑或羞辱她的神情。
克里斯汀只是很認真的垂下眼睛再看她,但陌生的體會讓徐姝怕極了,克里斯汀嘴裡吐出的指示對於她而言簡直是太丟臉了,然而她竟然還去照做了。
克里斯汀看她這塊白皙的暖玉漸漸整個紅了,她這才看著驚惶又無法抗拒的徐姝,微笑道:「沒有,只是想告訴你,這些事情,沒什麼羞恥的。身為女人的快樂,也不需要男人來賞賜。」
徐姝只是抓著她的手腕,泫然若泣,一邊聽話的按著她說的做,一邊低聲的抗拒求饒。
遊輪穿過了斯里蘭卡南岸的濕潤海風,夜霧之中,雨水靜悄悄的落在了甲板上,淋濕了這座在海上航行的燈火小城。
到達法國沿海城市馬賽已經是一段時間之後的故事了。
是早晨到達的。那天徐姝起的很晚,克里斯汀起來沉默的收拾行李,昨天晚上,徐姝在床頭櫃放了一袋銀幣,那裡頭是在中國也通用的英國站洋銀幣,在法國自然也可以用。克里斯汀沒說什麼,這本來就是說好的事兒,就是昨兒夜裡她討了值這一袋銀幣的服務。
在她還沒起床的時候,克里斯汀打開倆人的行囊收拾著衣服,看著那袋銀幣,呆了一會兒,還是將錢扔進了行李箱裡。兩個人起來後吃了一頓最沉默的早飯,也是在這艘船上的最後一頓飯。
到港口的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彩帶旗幟飄揚的街頭,倆人沉默的仿佛連馬賽也沒有多看一眼的低頭走下去。徐姝裹著一件舊旗袍,外頭穿著一件風衣,她走下船去,站定在碼頭,克里斯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真是那種看著嬌弱,實則心狠的女人啊。
她忽然抬起頭來道:「嗯,再見。法國雖然不大,但你是個旅行家,估計我們也不會再見了。就算再見,也就當陌生人了吧。」
克里斯汀除了應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轉身走出了港口,伸手攔了一輛車,克里斯汀也就此轉身,擠過港口上無數團聚的人群中,朝外頭的大街走去。
徐姝她法語還算不錯,在船上也儘量找了一些法國人聯繫對話,她很順利的找到了賓館住下了,她進到狹窄但還算乾淨的房間裡,正要收拾東西一會兒下樓把今明兩天的房費付給旅店老闆。
徐姝打開了行李箱,這是她的行李箱沒錯,裡面的東西卻一團亂七八糟。克里斯汀的一雙靴子裹著紙袋子塞在裡頭,還有她的一件風衣;而她的睡衣和幾件旗袍不知所蹤。她又氣又好笑,克里斯汀是早上沒睡醒就收拾東西了——還是說她故意的?
徐姝翻找了一下,忽然看到了幾袋錢放在了她的行囊里。
不但有她昨天夜裡給她的船費,還有克里斯汀自己的錢——一大筆錢,足以讓她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被塞在了衣服最下頭。
徐姝把那幾袋錢放在床上,懵了一下,她坐在床沿,面前就是鑲著鏡子的衣櫃,克里斯汀的風衣搭在床沿,她的靴子在地上倒著。
克里斯汀其實……是個溫柔的好人,對吧。
想到她幾次在噩夢中顯露軟弱的對著夢裡的敵人求饒,徐姝就知道,那些事情不是她自願要去做的,對吧。
徐姝緩緩站起身來,披上了她的風衣,光腳穿上了她的靴子。
靴子大了一點,風衣更是垂到了腳踝,她穿不出克里斯汀英姿颯爽的樣子。徐姝捏著長到手心的袖子,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忽然眼淚奪眶而出,她拽起風衣的領子,把整個人縮在這件外套里,倒在了床上。
如果……真的能再見到……
而另一邊,在馬賽城的另一端,克里斯汀也要打算付房費。她租了一間頗為豪華陽光正好的房間,把行李箱攤開在地板上要收拾東西。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徐姝的絲襪和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