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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沒有再提起,俞姣姣到時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隔天偷偷溜去馬場的時候,再撞見了來練騎射的周景韋,她總覺得哪哪都是彆扭,連手腳都擺放都不自然起來。
她一連射空了三件,周景韋這才察覺出她情緒有些不對勁,張弓搭箭,一箭穩穩射中紅心後,他才偏頭,悶聲說:「你今天有些不高興。」
「沒有,只是想起個玩笑而已。」俞姣姣穿著一身勁裝,頭髮被高高豎起,朝氣蓬勃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而後如同玩笑般說:「有人說你喜歡我,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聯想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對外澄清了一下,總不能污了你的名聲。」
周景韋眼帘垂了垂,而後轉過臉去,默不作聲地對著靶子連射了兩箭,每箭剛好從原來的箭身上劈過去,直中靶心。
這不僅需要十幾二十年的長期練習,更講究的是一種天賦,俞姣姣不由地眼前一亮,將之前的那點不自在全都拋在腦後,笑著說:「可以呀,沒想到你的箭術這麼厲害,等哪日空閒下來,不如也來教教我。」
她就是這麼一說,沒想到男人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不大方便。」
「怎麼,還有什麼獨門絕技不成?」
「嗯,只教給周家人。」
俞姣姣一愣神,還沒能反應都過來,男人便將弓箭遞給她,頓了頓才說:「算了,剛剛是玩笑話,還學麼,學的話我教你。」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具體哪彆扭又說不上來,但是箭法對於她來說,有著很大的誘惑力,糾結一會兒便爽快的應下來,「行啊。」
——
江婉容從長公主府出來以後,便一直閉門不出,關於雲霞的事情只聽俞姣姣說過幾回。長平長公主是真的發了狠,雲霞在餓暈了一回之後,才妥協下來,不過這種妥協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俞姣姣找了那個叫朱陽的幾回,都沒有找到,倒是外面傳出了風聲,說她喜歡上一個侍衛。消息被俞夫人聽見一回後,又罰了她不許出門,因此尋人的事情就耽擱下來。
不止是尋找朱陽的事情沒有進展,就是陸謹言那邊也沒有傳來什麼關於秦大夫的消息,眼見著沒有多少日子她就要出嫁,江婉容心裡難免干著急起來,幾日都著急上火的,嘴角的地方還起了個水泡。
緋珠拿著燙過的銀針,替她將水泡挑開,正拿著乾淨的熱帕子敷著的時候,夏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驚喜著:「姑娘,定西王府那邊來了信。」
江婉容也顧不上疼,連忙招手,「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她的親事定下之後,定西王府便說會來人參加她的喜宴。她小時候曾隨娘親一起在外祖家住過一段時間,對外祖家也很是親近,估摸著日子再過個七八天,定西王府的人便回過來,心裡也很是高興,一邊拆開信件一邊說:
「也不知這次來到會是哪些人,外祖母年紀大了,怕是經不起長途跋涉,大舅舅守著西北之地,不能輕易離開,應當是二舅舅帶著幾個表哥過來,就不知道是哪幾位?你明天去看看我手底下有哪些好的院子,下了一個好好收拾一下,等舅舅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直接住進去。」
緋珠才應了聲,就看見姑娘臉色漸漸變紅,突然就興奮起來,好奇地問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外祖母說她要過來,再過上七日便到京城。」江婉容自從重生之後,便很少有這種情緒激動的時候,攥著緋珠的手,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地重複一遍,「外祖母怎麼突然就要過來?」
明明上一世,來的人只有二舅和表哥他們。
「外祖母年紀也有些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這一路的奔波。」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已經有太多年沒有見過外祖家的人,比起江家的一團遭亂,外祖家給予的關愛和維護更加純粹,也是她能平安長到現在的原因。
她一直對外祖家的人存著感謝,得知他們會過來才這樣激動。
「這是好事呀,您先別著急高興,老夫人那裡也要去說上一聲。項老夫人來一趟也是不容易,得提前做好準備好好招待,免得有什麼怠慢的地方。」緋珠說。
江婉容想,正是這麼個理,收拾一番之後,就直接去了澄心院。沒想到李氏母女正好也在,她頓了頓步子,還是直接過去了。
李氏是過來同老夫人說關於江婉媛的婚事,對方是唐侍郎的嫡次子,長相清俊,聽說書文也是不錯,準備下半年下場,不說三甲,榜上有名卻是一定的。
總歸來說還是一樁不錯的婚事,不錯到江婉容有些懷疑,那唐家怎麼就看中了江婉媛了。
李氏對此也很是得意,對唐二公子也很是讚賞,「我是見過他的,長相俊得很,人也是有本事的,在達觀書院裡求學,夫子都誇過許多回。我原是還嫌棄他為人過於老實,但是抵不住他對媛姐兒好,吃得用的穿的都送了,彩禮更是給了不少,也是顯示了誠心。」
當著三個姑娘的面,這些話都不知道李氏是怎麼說出口的。江婉容到底不比姑娘家臉皮子薄,木著臉聽完了所有,全當是聽了個樂子。江婉清全程低下頭,看不見一點兒情緒,江婉媛的臉卻紅得不行,悄悄扯了李氏的袖子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李氏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炫耀,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她蔑了江婉容一眼,陰陽怪氣地說著:「要是我說,夫婿有沒有本事都是其次的,重要的還是要對自己的夫人好,會疼人。不然就算是再有本事,嫁過去也只有受氣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