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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江婉容有些咽不下去,她拽了身後的小姑娘一把,兩個人一起去了老夫人身邊,「主要是六姑娘也沒經歷過什麼事,這次被嚇得狠了。要是我說這樣不行,她也這麼大歲數了,帳目和營生總是要學起來。聽說婆婆給她留下了一筆嫁妝,我也不想她靠著這個大富大貴,但是總不能將上人的心血敗了完了。不然就將她的嫁妝交給她,我剛好能在旁邊教教她,見識得多了,自己總該知道好壞了,您說是不是?」
徐氏面色不大好,陸錦瑤的嫁妝在她面上管著,她雖然沒動,但是中間的一些鋪子和田畝本就是生錢的東西,她從中間得了不少好處,不然就是靠著平北侯那邊俸祿,大房一家人怎麼過得這麼如意。她扯著笑容,「她年紀還小,我倒是怕她才接觸這些,會出錯。」
這錢反正也到不了自己的口袋,大房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往自己口袋裡把拉多少,宣氏心裡酸得不得了,陰陽怪氣著:「大嫂,你幫著張羅親事的時候,可沒說六丫頭年紀小,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徐氏的笑容僵硬了。
江婉容可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不會正好,大伯母那邊想是有鋪子和田畝之類的帳簿,正好這次清帳,也讓錦瑤在旁邊學學。」
這下子徐氏徹底笑不出來了,只看向老夫人。
「三郎,你是個什麼意思?」老夫人捻著紫檀木小佛珠,態度還算是平和。
聽人問起了自己,他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他將茶盞放下,陶瓷相碰發出悅耳的聲音。「祖母,真相到底是什麼我也不去想了。我只想問一個,為什麼我不在府上就發生這麼事情?又有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連寫封書信告知我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徐氏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就按照婉容的意思,將金氏留下的東西給錦瑤管吧。她也是個大姑娘了,有些東西確實要學起來。」老夫人說著撫上自己的額頭,「現在我也年紀大了,管不了太多了,只盼著我活著的時候,一家人能夠和和睦睦。行了,你們也忙著,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走吧。」
在眾人都離開的時候,老夫人單獨又將陸謹言留了下來。
陸錦瑤眸子藏著驚慌,出門之後就拉著江婉容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這次祖母和夫人是不是都生氣了?」
就是到了這種快要翻臉的時候,她先想著的還是別人會不會因此厭惡她,卑微又讓人覺得可憐。
江婉容猶豫了一會,才按著她的肩膀,迫使她抬頭挺胸,認真說:「不管有沒有生氣,都沒有關係,因為你活著就不是為了她們的喜歡。」
小姑娘似懂非懂,過了半天才在心裡念了一遍,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江婉容也不盼著她能立馬立起來,只能以後慢慢教會著,自己則是回去收拾了一下屋子。等陸謹言回來之後,一同進了裡屋,問問老夫人私下裡都同他說了些什麼。
他將披風解下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聽到她的話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片刻,坐在一旁。燭火映著側臉,另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眸色深沉,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平靜,「沒什麼,就是問問朝廷對我有什麼安排,京城中該走動的人家有沒有聯繫,問了問我們在梁平怎麼樣。」甚至在後面說,讓他不要忘記拉上兩個堂哥一把。
說來說去就是沒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含糊著將陸錦瑤的事情帶了過去,
老夫人含含糊糊的態度,對他來說就等同於一種傷害,這麼多年,他也不知道被含糊了多少次,江婉容忽然覺得ta有些可憐。她上前去,一把將他抱住,笑著說:「看來以後我們還是得靠著自己,往後就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也不知道你這學問是跟著哪個先生學的。」陸謹言無奈著,卻摟著她的腰沒有鬆開。
「忘記了是誰,陸先生要是覺得看不下去,可以重新教我。」
因為京城的冬天冷,她在衣服的領口上加了一圈狐狸毛,一張臉就顯得更小了。可一雙眸子依舊亮得驚人,
陸謹言抵著她的額頭,嗓音微啞,「如果要拜師的話,總是要給點束修才是。」
後面整夜,她都在準備束修,被逼著潮紅了臉,先生、夫君和哥哥胡亂叫了一通,才被人掐著腰放過。
她後來覺得不服氣,在男人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一把,聽見男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的聲音才滿意地鬆了手,哼哼唧唧著:「不許再欺負我。」
此刻的男人倒是很好說話,笑著將她摟進懷中,「好。」
第104章 104
陸謹言要等年後調任才下來, 雖然不用去上朝,但是該要參加的應酬都不能落下。江婉容除了要收拾院子,還要清理這一年來鋪子和莊子的帳簿, 還有各種年禮都要備下。因此兩個人都忙得很,有時候連著幾天,就晚上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等到三十那天,才終於閒下來一些,江婉容忍不住說:「早知道的這樣的話, 還不如在梁平過完年才回來。」
「都是一樣的。」陸謹言頓了頓, 忍不住交代一遍,「今天大嫂應該也會出面,若是見到了, 她說了些什麼不好聽的,你也別在意。」
他口中的大嫂說的是大房的長媳施定柔,施定柔的祖父是施太傅,她當年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但是後來家人之後,她就鮮少在眾人面前出現,就是江婉容嫁進來這些時候, 也只在第一天認親時匆匆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