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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擊鼓傳花排到的題目,可都是現場抽的,根本做不得假。但若是抽到了,又答不上來……那可就是丟人現眼了。
說到底,這琴棋書畫,詩酒茶花,其實不過是各有所長罷了。
不想丟人的把花球當成了燙手山芋,急著脫手。而想表現一番的,則是不急不緩的接過來,巴不得鼓聲就此停下。
只可惜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那鼓聲若是不停下來,她們也沒有辦法。
很快,花球就傳到了李朝如手上。
秦宿昔這才發現,他以前實在是低估了李朝如臭不要臉的程度!現在,他可算是知道李朝如『才女』的名號,是怎麼在這個內斂的時代傳揚開的了。
那貨居然一直將球拿在手上,絲毫沒有要傳給別人的意思!
就算是想在她太子哥哥面前表現一下,這也太明顯了吧!
沒過多久,李朝如拿著花球把玩了一會兒,鼓聲便停了下來。白霜園裡的下人抽了抽嘴角,習以為常地將密閉的題籠送上來,請她抽取題目。
題籠裡邊兒,都是絹布做的牡丹花。而寫了題目的宣紙,就藏在花瓣底下。
李朝如隨意抽了一朵絹花出來,然後很是熟練地從花瓣里摸出紙條來。她自己也不先看上一眼,就直接將紙條遞給拿題籠的下人,讓其直接公布題目了。
下人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大聲宣讀道:「本輪詩題為:雨。」
公布完題目,便該是作詩的時候。說實話,這個題目並不難,但場上還是立刻安靜了下來。
就算此時此刻,她才是所有人真正的目光積聚點,那人卻也沒在抬起頭來,多看她一下。李朝如想了想,忽然看著秦宿昔笑了笑!那笑容,無端中竟透著一股調戲的意味。
反正都要賭,那還不如玩兒吧大大的!
感受到危險的秦宿昔:?!
「系統,怎麼辦,我忽然有點兒害怕……」
系統還沒來得及敷衍秦宿昔,那邊兒李朝如便已經開始她的表演了。
只見她笑看著秦宿昔,緩緩開口道:「朝觀雨聲傾如柱,如見秦卿輕衫濕。宿聞雨打芭蕉葉,昔聽君言再見時。」
詩很短,比秦宿昔的『十分鐘』還要短。但李朝如把它念出來的那一刻,周圍幾乎一半的人皆是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當然,也有還沒聽懂的人。
比如……
一臉懵逼的秦宿昔。
拿題籠的下人紅著臉支吾道:「李小姐,這……這不太好吧……」
可奈何李朝如現在是一點兒臉都不要了,還挑眉反駁道:「題目是雨,我詩里聲形狀貌都有了,還有什麼不合適的?」
說完後,她還明目張胆地將手裡的絹花遞給秦宿昔,粲然笑道:「宿昔哥哥……人家給你作的,可不止是一首藏頭詩哦。」
秦宿昔到底是個現代人,反應終究是慢了別人一步。經李朝如這麼一提醒,他思考了半天后才回過神來,這貨剛才念的詩……怎麼特麼的好像帶顏色啊!
簡單翻譯一下,這詩前半句的意思就是:早上下了大雨,然後他衣服濕了。
但是這個如字,用的就非常有歧義了……
到底是看見下雨,就想像出他衣服濕了的樣子呢。還是下雨以後,李朝如看見他衣服濕了?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好像很猥瑣啊!
還有後半句,聽起來更猥瑣!
都已經躺下來準備睡覺了,那雨還在下。而且大半夜的,他為什麼要和李朝如約什麼時候下次再見啊?!
秦宿昔再仔細一琢磨,這詩只寫了早晨和夜晚,那中間那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完了,好像更引人遐想了……
手裡被強行塞過來的絹花,變得格外燙手。詩會雖然還在繼續,可氣氛用覺得帶著一股迷之尷尬。
秦宿昔忍不住下意識地默默往離李朝如遠一些的地方縮了縮了,卻忽然發現自己離黑臉太子又過於近了些。
於是,他不敢動了。
只能猛扯了一下李朝如的袖子,然後低聲咆哮道:「李朝如你是瘋了嗎?你到底想幹嘛啊!就算是你現在棄暗投明打算喜歡我,可你這樣當眾寫黃詩,讓我也很為難啊。」
李朝如:……
去你丫的棄暗投明,去你丫的喜歡!
「我要是喜歡你,那我才是真瘋了!」
李朝如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對秦宿昔鄙夷道。
秦宿昔:……
「那你幹嘛拿我寫黃詩?!」
李朝如表示:「我只是想氣氣金闕如那個傻子而已,誰知道你會信啊!」
然後,她不自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微紅著臉狡辯道:「再說了,我什麼時候寫黃詩了?」
「我詩里又沒說,那些事都是同一時間發生的,更沒說過秦卿和君是一個人。你們自己思想渾濁,關我什麼事?」
秦宿昔:……
他居然無言以對?
末了半晌,秦宿昔看著她將茶杯放下的動作,忽然道:「……這是我的桌子。」
因為就算是寫黃詩,也沒能引起金闕如過多情緒,反而自己先行暴躁的李朝如直接不耐煩道:「不就是借你桌子用一會兒嗎?別這么小氣行不行。」
秦宿昔頓了頓,接著又說了一句。
「所以,你剛才拿的茶杯……也是我的。而且,那杯茶我還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