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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冷宮裡聽說有這麼個翻身的機會,張芽自然就上趕著衝上去了。
兩人一拍即合,小連子便將尤公公給自己的台詞兒又給了她,讓她好生準備著。
等夜間輪班到自己時,小連子便假裝沒攔住地,將張芽給放進了乾清宮。
乾清宮的大門被猛地一下推開!
張芽一進門,便立刻像和小連子說好的那般埋頭往裡邊兒沖,邊跑還邊大喊著:「陛下,嬪妾是被冤枉的,嬪妾有要事相告!」
她不敢跑慢了一步,因為她知道但凡自己稍微慢了一些,便會被外頭那些侍衛當成刺客給押進地牢里。
但她沒想到,乾清宮除了外邊兒嚴防死守的,就連屋內都有平日裡看不見的暗衛!
還沒能跑到離金明帝五尺近的地方,一把明晃晃的刀,便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血,從刀尖上滴落。雖然傷口不深,卻也足夠嚇得張芽險些尿出來!
好在那暗衛對她嘴上喊得話還有幾分顧及,便將人壓到了金明帝面前,由其處置。
張芽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正打算聲淚俱下地開始自己的表演。
誰知道金明帝頭也不抬的,便直接不耐道:「在這宮裡邊兒喊冤枉的,每日裡沒有上千也得成百了。難道你事事都要拿來煩朕?真是越發不懂規矩了。」
暗衛聽言額頭冒汗,立刻跪下道:「屬下立刻將人壓入死牢,然後去羽林衛領罰!」
金明帝點了點頭,並無異議。
死牢?
張芽兩眼一翻,險些就要暈了過去!
為了活下去,她只能不顧一切地口不擇言道:「陛下!嬪妾要說地事與瑞王殿下和秦宿昔有關!求陛下開恩吶!」
「哦?」
像是覺得有幾分意思一般,金明帝擺手示意暗衛先停下,然後對其道:「去將外邊兒的門關上,守在那兒。誰若是敢硬闖或是鬼鬼祟祟的聽著些什麼……格殺勿論。」
聽見自己不用死了,張芽立刻便鬆了一口氣。此時,她還沒能理解,金明帝對暗衛下這個命令時,到底含有著怎樣的心思和目的……
四下無人後,金明帝才抬起頭,用正眼看她道:「想說什麼,就儘快說吧。」
等死了,只怕便再也開不了口了。
而張芽還什麼也不知道,天真的按照小連子給她的說辭開口道:「回陛下,嬪妾是陛下從前親封的司昭儀,後因為被人設計陷害,才被打入了冷宮。」
「那個人,就是秦丞相啊!」
她聲淚俱下的,哭的仿佛是真的一般,抽泣著開始講故事說:「嬪妾那日,不小心撞見了秦丞相與別人的談話。得知他脖頸後邊兒的印記,並非天生,而是後天用鐵烙上去的。他害怕嬪妾告發他,所以才設計陷害嬪妾入了冷宮……」
「他這是在欺瞞和利用陛下,求陛下為嬪妾做主啊!」
她這一番肺腑之言脫口即出,但金明帝只是長呼了一口氣,並無其他反應。
看上去,就好像一切都盡在意料之中一般。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芽。直到看到張芽害怕的已經在發抖,金明帝才幽幽開口道:
「你說,你撞見他與旁人在談話。那麼朕問你,與他談話的是何許人也?」
「這……」
張芽結結巴巴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連公公給的劇本里,沒有這一段啊……
無奈之下,她只能硬著頭皮答道;「時間過去的太久,嬪妾、嬪妾也記不大清了!」
金明帝笑著點了點頭,用最和善的表情繼續問道:「那麼……朕再問你。既然你撞見了他這麼大的秘密,他又為何要費盡心思將你丟入冷宮,而不是……直接殺了,好一了百了呢?」
張芽已經開始渾身冒冷汗了,她害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可就在這時,金明帝卻又滿目和善地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滿目和善道:「其實,你並非是司昭儀吧?」
張芽眼中大喜,激動道:「陛下!陛下您還記得我!」
太好了,只要陛下心裡還記得她,那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還是這宮裡的主子!
「這倒不是。」
金明帝嗤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朕對司昭儀,如今到還有幾分印象。她生的貌美,做的荷花酥啊……也與朕幾十年前,在太后宮裡吃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宮裡的女人,朕多多少少也還記得些。她們容貌各有千秋、各有所長,性格也大多南轅北轍。可有趣的是,從本質上來說,她們都是同一種人……」
她們同自己一樣,皆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心中只有自己的人……
想著想著,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人的面孔來。金明帝笑了笑,不置可否。
或許如今這宮中,也算是有了例外吧……
金明帝嘆了口氣,惋惜道:「只可惜宿昔實不喜她,那被打入冷宮,也只能算是她的命吧!」
聽金明帝說完,張芽眼裡,划過一絲近乎帶著怨恨的嫉妒!明明同是妃嬪,為何他只記得別人,卻記不住自己?
司昭儀也便罷了,秦宿昔他只是一個借著別人身份才讓陛下能高看一眼的小丑!不就是個像極了瑞王胎記的印字嗎?如今自己已經將真相給說出來了,陛下為何還不對他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