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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當著那個宮女的面,親手拆開那個包袱,里里外外檢查了個遍。確認只是一些尋常的換洗衣服,再無他物後,才答應將包袱帶回來的。
「照顧我的宮女?」
他在那皇宮裡頭待了這般久,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照顧自己。
想也不用想的,腦子裡便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孔來。
堯姬……
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片刻後才又鬆開。
金闕離垂下眼眸,從侍衛手裡接過包袱道:「多謝。」
等回到與秦宿昔一同住著的寢房裡,確認四下無人後,他才將包袱拆開。
只見包袱里,正平平整整地放著幾件裡衣。
毫不猶豫地將衣服全部打散,然後在袖口、領口、下擺處這些地方反覆摩挲。果然,很快就發現其中一件裡衣的下擺處手感與旁的不同。
他往靴底使勁按了一下,從中抽出一把短匕。再用匕首順著衣擺邊緣割開,一張摺疊的紙條便從布料里掉落出來。
金闕離皺著眉頭,將那紙條展開。
上邊兒只寫了短短一句話:趁此機會,回宮籠絡金明帝。
迅速讀完紙條上的內容後,他便將紙條丟進房中的暖爐里,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回宮?
金闕離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說是讓他回宮討好金明帝,實際上,是害怕自己脫離了她的控制吧?畢竟最不希望自己和金國皇帝有過多接觸,從而脫離了南疆的人,就是她啊。
堯姬那個女人,不但性格狠厲,而且控制心極強。
但她錯就錯在,只防著金朝人,而對那些所謂的『自己人』太過放心了。
也正是多虧了她的粗心大意,竟讓南疆的線人直接聯繫了他,他才有機會與那邊搭上線。
爐火中燃燒殆盡的紙屑,如今只剩下了一些不起眼的灰燼。
但金闕離還是小心將其推進火焰的正中,再夾了兩塊銀碳壓上去。漂亮又危險的火焰,頓時又燃得更高了些。
金褐色的眸子望著火光,閃過一絲與之年齡不相符的神色。
他不喜歡偽裝,但他更討厭那種被人搓園捏扁的感覺。
「金闕離!」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嚇得金闕離險些將手上夾碳的火鉗給丟了。
說起來,這還是秦宿昔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金闕離只能抽了抽嘴角,慌忙換上一副茫然又無辜地表情,轉身問道:「怎麼了,丞相?」
「怎麼了?」
秦宿昔忍不住挑眉,「誰讓你玩兒火的?」
要不是他折騰宋管家折騰累了,想回來睡個回籠覺,都不知道這小崽子居然趁他不在的時候玩兒火!
一把將小崽子手裡的火鉗搶過來,丟到一邊兒。
秦宿昔覺得,他現在既然已經是這個小東西的太傅了,那有些道理,還是得好好教教他。
於是,他拿出了自己教授的職業素養來,認真盯著金闕離教育道:
「你難道不知道,白天玩火晚上會尿炕嗎?」
金闕離:……
秦宿昔現在看那小崽子,就跟個小王八一樣!一動不動地處在那兒,話也不說一句,還用一種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系統默默補刀:「不是好像是,是就是。」
聽了系統進的讒言,某人越發惱羞成怒地雙手捏著面前小崽子的臉。
秦宿昔先是拉著金闕離的臉輕輕往外揪了揪,發現太瘦了揪不起來,一點小孩子的嬰兒肥都沒有。於是,他又使勁兒往裡頭按了按。
這小崽子的臉雖然不肥,但是水水的還挺好捏的!於是,他就越玩兒越樂呵。
一邊玩著,一邊還沒忘了質問金闕離:「玩兒火尿炕,聽見沒有!」
被搓圓捏扁的金闕離:……
「丞相,我都多大了,不會尿床的。」
金闕離一邊委屈地申辯著,一邊試圖將秦宿昔那雙在自己臉上作惡的手拿下來。
「還頂嘴?」
秦宿昔眯起眼睛,略帶威脅地看著金闕離反問道。
於是,金闕離默默將自己抬起來的手又縮了回去。任由對方蹂躪著他的臉,委屈巴巴道:「……知道了。」
「這才乖嘛。」(星月社獨家完結)獨~家。
秦宿昔這才放過了金闕離那張,被自己揉的都有些發紅了的小臉兒。似是掩飾,又似是愧疚地將人抱在自己懷裡。
「咳咳。」
他輕咳了兩聲,懷抱著金闕離坐在床邊兒上。
然後試探性地開口道:「阿離,丞相有件事兒想跟你說。」
丞相突如其來的客氣,讓金闕離不得不警惕。他立刻就轉過身子,回頭警惕地看著對方問道:「什麼事?」
秦宿昔不由抽了抽嘴角,他還沒說呢,這小崽子就這麼大反應。要真直接跟他說明白了,那還得了?
其實,方才秦宿昔在幫宋管家找事情做的時候,突然就接到金闕顏府上探子傳來的兩個線報。
第一個線報,就是秦宿昔之前讓他們查的那件事。
據探子傳來的情報顯示,肖郁之所以那麼急著將他妹妹嫁出去,就是因為肖明珠在一次出府遊玩時竟被一幫歹徒給毀了清白!
那天,她身邊的丫鬟僕從,全都無緣無故被人給引開了。最後肖明珠一個人衣衫襤褸的在小巷中哭到暈厥過去,第二天才被金闕顏帶著一幫侍衛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