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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瘋了。
安娜悲憤地看向惡魔,她覺得他可真是個惡魔啊,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來「折磨」她!
羅特伽爾確實有在認真思索改進他的「浪漫方法」,帕里什的東西她都收了,為什麼他的她不要?
他猜是太貴重了,又太直接。
帕里什把錢幣當裝飾物放在花上,她欣然接受,那現在他把錢幣當裝飾物放在裙子上,她也該同樣接受才是。
但是看到安娜的表情,他又覺得不太對,跟他想的不一樣。
「尤利塞斯大人,我不要的話,您是不是又要燒了它們?」安娜的聲音都有些抖。
羅特伽爾理所當然地說:「沒用的東西留著做什麼?」
安娜又抖了抖,「沒用的東西」是在說衣服,又好像是在說她,她感覺惡魔耐心用盡也得不到她的靈魂之時,她對他來說就是沒用的東西,也會被他燒了吧。
再看那些衣服時,安娜就多了一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悲傷。
或許是以毒攻毒,悲傷來了,心痛就走了。
安娜低頭說:「我不能收下這些,請您隨意處置。」
羅特伽爾沉默良久,這樣也不收?因為不是帕里什送的?
他已經不能再附身帕里什,她要是真對帕里什動心,他只好殺了帕里什。
就像中午一樣,安娜不收的東西在羅特伽爾眼中就只剩下礙眼這一個屬性,他抬手輕揮,那些裙子便熊熊燃燒起來。
安娜即便沒看過去,火焰卻依然在她的瞳孔中隱約跳躍,她想想自己存下來的三枚金幣,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安慰。
反正惡魔燒的不是她的東西,當看不到就行了。
以熊熊火焰為背景,羅特伽爾慢條斯理地用完了他的晚餐。
安娜收拾好東西離開時,他突然問:「你只喜歡花?」
畢竟,安娜只收下了花而已。
羅特伽爾不知道安娜主要是收錢,花是附帶的,那些錢幣在他眼中只是花的「裝飾物」而已。
「我喜歡花。」
安娜像是在回答羅特伽爾的問題,實際上卻是糾正他。她喜歡花,但更喜歡金幣。
如果惡魔認為她喜歡花而只送她花的話,她還是相對能接受花被燒掉的畫面的——只要上面別放金幣。
羅特伽爾點點頭,示意安娜可以走了。
安娜提著食盒離開,忽然意識到,如果不去看那英俊外表下藏著的邪惡內在,不去想那惡魔的真正目的,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直男在笨拙地討她的歡心。
但他現在做的事,卻像是在給從不化妝的送全套口紅一樣,完全使錯了方向。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這個人就不對,就算使對了方向,她也不會搭理他。
安娜結束了一天的心痛回家,路上看看街景吹吹風,心情就緩過來了。
此時是七月,不過因為英歌利所處的地理位置和氣候的關係,常年溫度變化很小,月份的意義就沒那麼大了。
想到再過幾天,自己在伯爵府工作就滿一個月,可以領取工資了,安娜的心情就更好了。她工資的那十個銀幣,是可以光明正大讓她的家人知道的,到時候,她可以送他們一些禮物,再一家人一起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安娜照舊繞路酒館,給迪比安帶去了吃的。
迪比安暫居的這處廢墟雖然環境不行,卻很安全,平常沒人會過來。安娜先等迪比安吃過東西,然後才開始跟著他複習學習。
迪比安邊感慨著邊教了安娜近百個單詞,之後他稍微講了兩件他學習法術的趣事就讓安娜繼續練習冥想。
她還沒有感受到自然元素,很多東西必須結合實踐,現在提前跟她說了也沒用。
安娜擺出冥想的姿勢,閉眼感受著周圍。
她嘗試冥想已經兩天了,雖然還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但她並不著急,別人都要兩個月才能感受到呢,她就算天賦再高,兩天怎麼可能?
安娜安慰好自己,突然發覺有什麼藍紫色的光芒糾纏著在她右側,她剛想去看,左邊又多了白色光,然後好像轟的一聲炸響般,她閉上眼睛後原本灰黑色的世界裡,突然充滿了各色光芒。
安娜驀地睜開雙眼,表情驚疑不定。
迪比安本正看著安娜的臉有些走神,見她突然睜眼,頓時眼神躲閃,耳朵也不自覺地紅了,好在天色遮掩,這才讓他不至於更尷尬。
隨後他注意到安娜表情不對,不禁擔憂地問:「安娜,怎麼了?」
安娜看著迪比安,張了張嘴卻又覺得這事太驚人了,她擺擺手說:「你等一下。」
說完,她再次閉上雙眼,放緩了呼吸,逐漸將腦子裡的雜念去除,重新進入冥想狀態。
漸漸的,那絢爛的色彩再次出現在安娜本不該有的視野中,她看著這些色彩調皮地在她視野中亂竄,激動之情再也壓抑不住,猛地睜開眼睛對正緊張地盯著她的迪比安說:「我看到自然元素了!」
能感受到自然元素,就意味著,她是元素親和體!
安娜從前一直吊在胸口的那塊大石,終於消失了,她有了改變命運的底氣!
聽到安娜的話,迪比安面露驚詫,但隨即他由衷高興地說:「安娜,恭喜你,你的天賦果然很強。你再冥想鞏固幾天,就可以先試著學一些簡單的小法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