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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此師徒之誼拉近距離,非常有想法。
但太激進了。
卻聽尤利塞斯說:「不收。」
簡單利落的拒絕。
安娜早料到了這個答案,卻兀自站著不動,看著尤利塞斯誠懇地說:「大人,您要是收下我不會虧的。我學東西非常快,您就算不需要學生,多個助手協助您對您百利無一害。我洗衣做飯討價還價樣樣精通,不怕苦不怕累,您完全可以將我當做僕人來支使。」
安娜再誠懇的話語聽在尤利塞斯耳中也猶如噪音,他閉了閉眼,手輕輕一揮,一陣不知從何而起的柔風托起安娜,將她送到足足十五英尺之外。
安娜:「……!」
這就是魔法嗎!
剛被風托起的時候,安娜吃了一驚,驚呼聲才剛出口就被她忍住,她離地一米高,卻不用費心去穩定身形,這陣風撐起她的腳掌、手肘,將她穩穩托住,送她落地時也非常輕柔。
跟尤利塞斯表現出來的矜持冷淡完全不同的溫柔。
「不要吵我。」尤利塞斯迥異於這陣風的疏朗聲音冷淡而不耐。
第一次看到魔法,安娜激動得心砰砰直跳,她更想學了!
怕再糾纏下去這位法師會向大管家「告狀」讓她丟了工作,她只好遠遠地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她的腳步很輕快,明天她打算好好地打聽一下這位法師的各種喜好,投其所好,一定要讓他收自己為徒!
羅特伽爾見安娜失敗而歸,毫不意外。
但他非常滿意今天看到的。
今天的安娜受了不小的挫折,可是沒關係,明天他會送她一份驚喜,想必她不會再拒絕。
羅特伽爾看向對將要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的尤利塞斯·拉塞爾。
尤利塞斯被魔獸所傷,身體的傷確實好得差不多了,但精神力卻沒那麼容易恢復,倒是方便了他的「附身」。
安娜一瘸一拐地提著食盒回到廚房後被麗貝卡罵了一頓,她虛心接受,然後幫著麗貝卡準備了新的食物,請麗貝卡幫她送去給帕里什少爺。
麗貝卡見安娜摔傷了,再想起之前幾天安娜的刻苦,倒也沒為難她,自己提了食盒去帕里什少爺那裡,放安娜回家了。
天直到八點才會完全黑下來,過去幾天安娜都可以在天黑之前到家,今天雖然比以往晚,但主幹路上有煤油路燈,還有夜市,她不怕走夜路。
走出伯爵府一段距離後,本來就是在裝瘸的安娜立即恢復了正常的走路姿勢,快步往家裡趕。
她回到石榴巷時,又看到屠夫鮑比的孩子這麼晚了還蹲坐在門外哭,她嘆息了一聲,回到家順口跟母親蓋伊說了這事,才知道原來今天鮑比躺床上的妻子還是沒熬過去,被鮑比用推車推到城外隨便找地方埋了。
沒有葬禮,沒有哭喪,一個可憐人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安娜聽完沉默了許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她在伯爵府工作,看似風光,被一個要收割她靈魂的惡魔盯上這事,她卻不能跟任何人說,只能自己扛下來。
除了那個惡魔的威脅之外,她在伯爵府廚房的工作確實很不錯。因為一整天在伯爵府,她吃飯都在那裡,雖然並沒有莉莉說的頓頓白麵包,但伙食確實改善了不少。
可惜的是伯爵府廚房有規矩,她不能把剩下的食物帶回家,不然還能連帶著改善家人的伙食。
好在只要堅持一個月,她就可以領到工資,到時候就能緩解家裡的壓力,稍微改善全家人的伙食。
安娜到家沒多久,聽到有敲門聲便去開門,可門開了,門口卻沒人,只見地上放著一束薰衣草。
安娜拿起這束薰衣草,對著空無一人的巷子說:「謝謝,以後不用了。」
蓋伊看到安娜又從門外拿進來一束花,笑問:「還是馬克?」
安娜點點頭:「應該是他。」
這些天,天天有花送來,她覺得應該是她被伯爵府廚房聘用那天送過她花的馬克,但對方丟下花就跑,讓她連拒絕都沒法拒絕。
蓋伊笑道:「馬克也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家裡雖然沒有小提姆家好,但他很強壯,可以保護你。」
安娜笑了笑,反正就一個小狼狗,一個小奶狗唄……
「只有金幣才能真正保護我。」安娜笑道。
阿黛爾揉著眼睛從房間裡跑出來,看到安娜回來了,小跑著撲了過來,細聲細氣地說:「安娜,我今天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阿黛爾。」安娜彎腰用力將阿黛爾抱起來,七歲的小姑娘很有些重量,她抱得吃力。
可阿黛爾摟著她脖子的依賴讓安娜覺得非常幸福,咬牙也要堅持下來。
「走,我們睡覺去!」
「安娜,我想你唱歌給我聽,我很久沒聽啦!」
「好,但是只能聽一首,你想聽我唱什麼?」
阿黛爾的聲音很苦惱:「只能聽一首嗎?可我想聽三首!」
蓋伊笑看著姐妹倆笑鬧著進了房間,將安娜隨手放下的薰衣草插在舊陶罐里,換下昨天的。
安娜摟著阿黛爾,唱歌給她聽哄她睡覺,旁邊躺著睡得口水都流出來的小埃文,心中默默期待著自己明天的行動。
那是她解決惡魔踏出的第一步,只有解決了惡魔,她才能安安穩穩地賺錢,照顧好她可愛的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