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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她心中法術最重要。
羅特伽爾一直覺得安娜的心思非常難以猜透,但他深信即便她跟他親近有那麼點垂涎他實戰經驗的想法,更多的還是對他的喜歡。
不然怎麼沒見安娜對里昂那麼親近,她至今不還是對里昂用敬稱嗎?
羅特伽爾想明白了,但還是覺得剛才安娜對里昂笑的樣子太礙眼。
他不滿地說著答非所問的話:「不用里昂,我可以保護你。」
他的信心自然是來源於他本身的強大。
若真遇到雷蒙德這身體難以對抗的危險,他自然會真身現身,他不可能讓她出事。
安娜不懷疑惡魔的話,那一次惡魔用雷蒙德的身體被逼到絕境,如果里昂沒有及時出現,恐怕惡魔也會現出真身來。
安娜的語氣也緩和下來:「我知道。」
羅特伽爾的視線透過跳躍的火光,與安娜的目光相觸。
他突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安娜的話是真心的,她相信他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保護她。
……這種被人全身心信賴的感覺是真不錯。
羅特伽爾來過人界非常多次,也附身在很多人身上過,但那些時候他的主要目的是尋找可能跟深淵詛咒相關的古籍,從未跟他人有太過深入的接觸來往。
而在魔界,他的城堡里只有他一個人。巴蘭是他的朋友,但巴蘭有自己的城堡,同樣是深淵大公之一,巴蘭可以獨立面對任何來犯的敵人,不需要他這個朋友出手相助。
他給別人帶去的,通常只有恐懼、戰慄和絕望,從沒有人會這樣信賴他。
羅特伽爾忽然就懶得追究里昂跟著他們的事了。
他甚至還有點自得。
就讓里昂跟著吧,安娜最信任的人還是他,羅特伽爾。
想到這裡,羅特伽爾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安娜看到的人是雷蒙德,而不是他,實際上她信任的是雷蒙德。
如果他離開了雷蒙德的身體,安娜會發現她信任的人跟雷蒙德不是一個人嗎?
之前羅特伽爾從來不會考慮這種問題,但今天,這個問題進入了他的思緒中,他就突然對這事在意了起來。
他越想越覺得答案是否定的,過去幾次他附身不同的身體接近安娜,她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他轉念一想,他附身帕里什基本上是按照帕里什的性格行事,附身尤利塞斯時也差不多,而附身維克多之前安娜沒怎麼接觸過維克多,他離開維克多的身體後安娜又已經離開了藍石城,並不會清楚維克多性格的前後差異。
至於那個迪比安,才那麼點時間的附身,她能看出什麼差別?
現在這個雷蒙德的身體也是,她見到「雷蒙德」時就已經是他了,她不知道雷蒙德以前是怎樣的,當然不可能知道差別。
如果他現在離開雷蒙德的身體,安娜會發現不同嗎?她是會因意識到她眼前的雷蒙德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而跟對方疏遠,還是即便雷蒙德失去了跟她相處的記憶並不認得她,她也想重新跟雷蒙德熟悉起來?
羅特伽爾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但他要是離開雷蒙德的身體後就不能再回來了,眼看著現在進展很好,他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不如就等他求婚成功後試試好了。
羅特伽爾站起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安娜見狀,知道他這是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下去,默認了里昂的跟隨的意思,不禁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贊。
她摸老虎屁股而不被咬的技能是越來越嫻熟了。
見羅特伽爾離開,娜塔莉突然摟住了安娜的手臂,小聲後怕地說:「我還以為我真的要被雷蒙德法師丟出去了呢!我才不想跟安娜分開。」
安娜安慰道:「你放心吧,他要是丟你出去,我跟你一起走,我們一起投奔里昂法師。」
「安娜你真是太好啦,我好喜歡你!」娜塔莉感動地說。
安娜謙虛地笑道:「誰讓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呢!」
這個晚上,安娜和娜塔莉在馬車上安穩地睡了一覺。
臨睡前安娜稍微擔心了一下家裡的艾普,她走之前給他準備了五天的飲用水和食物,怕食物變質,除了第一天的食物是熱食,其餘的都是乾巴巴的餅,因此保質期很久。
雖然艾普用目光譴責她竟然要拋下他五天,安娜卻狠狠心不為所動。
還有半個月她就要參加升等考核了,再不多練練實戰,過不了可怎麼辦?那可是浪費了五個金幣啊!
花五個金幣參加考核她不心疼,但要是考核沒過白費了五個金幣,她非鬱悶死不可。
第二天早上,安娜起來後看到了不遠處的里昂,而惡魔也已下了馬車,卻一眼也沒往裡昂那邊看。
按照計劃,今天她和娜塔莉會跟著惡魔往生死線內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要找的那種只長在生死線內的植物。
車夫們照舊都留在原地,羅特伽爾在前,安娜和娜塔莉在後,再遠一點的地方,跟著里昂。
安娜要找的那種植物叫兔頭草,她看過圖冊,確實不負它的名字,樣子長得還挺像兔頭。
她知道里昂經常去生死線內,有心問問他可以在哪裡找到兔頭草,但顧慮到前面走著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仿佛在監視她的惡魔,她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