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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利塞斯」來之後,他已經知道自己禍水東引的計劃是失敗了,但他並不慌張,依然泰然自若地看著對方說:「之前是我失禮了。但想必現在說還來得及,我希望能與閣下成為朋友,我相信將來閣下若想繼承您父親的爵位,用得著我的幫助。」
羅特伽爾冷笑,尤利塞斯怎麼想他不知道,但他當然不屑於跟人類當什麼朋友。
維克多幾乎篤定尤利塞斯這個公爵次子不會拒絕他伸出的橄欖枝,只要他們兩個四星法師聯手,要除掉那些偷襲者不是難事。
他完成試煉後會是個極有價值的朋友,他相信這位年輕的四星法師不會不明白。
他一個人時面對那些人的圍攻會有些捉襟見肘,甚至有危險。他最初誘導那些人去尤利塞斯居住的小樓,也不是全然要置尤利塞斯於死地,他只是希望尤利塞斯可以吸引襲擊者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機出手除掉他們。
他不能受傷,不然後續很難躲過其他的襲擊者。
正因為維克多篤定對方輕易便會答應他的提議,因此當羅特伽爾在風元素的加持下倏忽間到他面前時,他甚至沒反應過來。
羅特伽爾冷笑,抓住維克多的胳膊,將他丟了出去。
維克多在半空中便反應了過來,迅速調整好身體姿勢,穩穩落地。即便他滿心疑惑,此時卻不是詢問的好機會,因為當他落在外頭時,就被襲擊者們包圍了。
看到維克多那一頭標誌性的銀色長髮,襲擊者們迅速圍了上來,雖然他們很好奇他怎麼像是被人從裡頭丟出來,但此時殺掉他才是正事!
維克多皺了皺眉,伸手摸上脖子掛著的倒Y形狀掛墜,它比一般掛墜大上不少,他一隻手剛好緊握,上頭密密麻麻嵌滿了空晶,正是他的「法杖」。
每個法師根據自己的喜好,會有各種不同形狀的法杖,這倒Y形是代表了光明女神的符號,作為聖子,這樣的法杖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維克多是這一期出來試煉的聖子中最有天賦的,年初剛成為四星牧師,因此他也是最被針對的,這一路上也不知道遭到了多少次襲擊,都被他躲過。
但這次的襲擊花了血本,裡頭竟然有一個四星牧師,其餘的都是三星牧師。
維克多握緊了法杖,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緊張,他嘴角帶著極為淺淡的弧度,好像他的唇天生就是這樣似的。
「你們真要在伯爵府這樣嗎?」維克多淡淡地說,「尤利塞斯·拉塞爾,那位四星法師就在這裡。」
維克多此言一出,襲擊者都愣了愣,按照他們的理解,維克多是在告訴他們,還有一位四星法師站在他那邊,他們要是不想死在這裡,就趕緊滾。
說實話,他這樣說,他們確實生出了退意。
可下一秒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從房門裡飛出一道疾風,直指維克多,後者似乎早有準備,輕輕抬手,白色光芒閃過,疾風在與之相撞後消失。
羅特伽爾站在門內的陰影中,只有淡漠乃至冷酷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你們可以弄死他。」
羅特伽爾的話令人驚疑不定,領頭者猶豫片刻,見門內的那位四星法師果然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頓時定了神,做了個手勢,他的同夥們便一齊向維克多襲擊而去。
維克多也沒想著「尤利塞斯」會好心讓他借用名頭矇混過去,試了試失敗後立即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聖殿聖子要求是純光親和體,但其餘牧師沒有這個要求,有些牧師甚至最擅長使用的並非光系法術,因此一時間,除了光系法術特有的白光,別的顏色也同樣點綴其中。
這兒雖地處偏僻,但如此激烈的打鬥,很快就會引來關注,因此襲擊者想快些結束,使出的法術又狠又刁鑽。
羅特伽爾就站在那兒看著,但他並非什麼都不做。
比如說,當維克多處於上風時,他會冷不丁地丟出一道疾風,打斷維克多的優勢。
再比如說,當襲擊者中有人受傷落在不遠,他會去補刀,割斷對方的脖子。
簡而言之,他要把這些人都留下。
隨著襲擊者的人數越來越少,維克多身上受的傷也越來越重。
他原本潔白的教士服已經有破損和血跡,過度使用精神力讓他腦袋發脹疼痛,可即便明知那個公爵次子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也不能節省使用精神力,一旦他不盡全力,立即就會被襲擊者重傷。
眼看著襲擊者從八人減到了四人,而打頭的四星牧師已被他打傷,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
再不趁現在走,待會兒那個公爵次子不知道會做什麼。
即使心中滿是疑惑,維克多也不準備現在去問清楚,看準一個機會,他借著擋下對方攻擊的時機,故意往後一躍,脫離了戰團。
然而他剛一轉身想走,面前迎接他的,卻是一條火龍。
「想走?」
羅特伽爾陰冷的聲音從維克多身後傳來,當維克多轉過身去時,卻看到羅特伽爾剛把最後一個活著的牧師的腦袋擰斷。
維克多曾想利用「尤利塞斯」牽制那些襲擊者,然而結果卻是,他和他們打了個兩敗俱傷,卻被「尤利塞斯」撿了便宜。
「尤利塞斯」的兇殘超過了維克多的想像,他雖衣袍破碎,卻站得筆直,目光平和地望著那個向他走來的男人:「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