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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實際上她只是綁了艾普的雙腳,再將雙手雙腳在後背綁到一起而已,雖然這個姿勢他可能不太舒服,但她安全了啊。
這不能怪她,誰叫他不能像迪比安一樣溫柔體貼好說話,不然她一定不會對他這麼粗暴。
將艾普綁好之後,安娜又用一根繩子將他栓在柱子旁,免得他趁著她睡覺時挪動著靠近她。這間閣樓只是普通的一室一衛而已,沒有門能將他鎖在外面,她也沒喪心病狂到把他鎖在衛生間。
一切搞定,不管艾普在那邊罵罵咧咧地說些什麼,安娜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安娜看了眼柱子旁,那個少年蜷縮在柱子下,躺在她的冥想墊上,睡得不怎麼安穩的模樣。
安娜先去洗漱,隨後出了門買了些吃的回來,就見艾普已經醒了。
他還睡眼惺忪的模樣,卻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憤怒地說:「有本事你就放開我,我跟你沒完!」
安娜將食物放到一旁,向艾普走去。
艾普登時挪動著退後,怒斥道:「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
「閉嘴吧,我給你解開。」安娜說。
艾普仿佛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在安娜解他身上的繩子時還在警惕而狐疑地看著她。
安娜將繩子全部解開,退後看他揉著手腕,半晌說:「我還以為繩子一鬆開你就會襲擊我。」
她實際上暗地裡隨時準備轟出「天罰」。或許她還有點期待艾普襲擊她,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他丟出去而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了。
可惜了。
注意到安娜的眼神,艾普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嗎?我偏偏不如你的意願!我就不走!」
他說完還自顧自去拿了安娜帶回來的食物,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安娜說:「你對每個幫助你的人,都是這麼態度惡劣的嗎?我沒用黑麵包敷衍你,而是給你帶來了精緻的白麵包和香甜的肉脯,你至少該說一聲謝謝吧?」
她也就隨便一說,也沒想著艾普會回應,剛準備出門去協會,就聽艾普非常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安娜回頭看向他,挑眉:「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艾普漲紅了臉說:「謝謝,我說謝謝!你現在聽到了吧?但是你昨天綁我的仇,我會一直記得的!」
「我要出門了,你記得待在家裡不要亂跑,被抓走我是肯定不會去救你的。」安娜沒理會他那毫無殺傷力的威脅,叮囑道,「還有,不要隨地大小便。」
「你——」
艾普惱羞成怒的話語還未說出來,就被安娜關在了門後,她聽著門內低聲亂叫的聲音,長長嘆了口氣。
感覺好像養了一隻充滿了戒心不聽話的流浪狗,還得她馴才能乖乖的……她這算自找麻煩,但在他昨晚昏迷被她發現後,她其實也沒得選。
安娜到了法師協會後就被特麗莎叫住了,特麗莎給了她一份紙面通知,說是她和娜塔莉報告的事,委員會正在派人進行調查,到時候可能還需要她配合接受更多問詢,希望她這兩天可以待在協會。
安娜本來就是天天待在協會,這通知對她沒什麼影響,跟特麗莎聊了兩句後,便去了圖書館她一直待的座位。
看到那個區域的兩個人,她一愣。
娜塔莉比她來得早她不覺得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本該在家裡養傷的惡魔也在?
沒必要這麼敬業吧?業務能力不行,再敬業也沒什麼用啊……
安娜都快被惡魔的敬業精神感動了,她走過去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坐下,旁邊就是惡魔,他早看到了她的到來,在她走過來到坐下時一直看著她。
安娜湊過去小聲說:「你的傷沒事了嗎?外傷或許可以由聖愈術治好,可你的精神力……」
對羅特伽爾來說,精神力受損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昨天跟安娜定下的約定讓他有些躍躍欲試,他今天怎麼都不可能繼續待在家中。
他之前花了大量的時間觀察安娜,不就是為了找出能讓安娜愛上他的辦法?現在是她自己親口告訴他,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接近她、討好她,讓她歡喜沉迷,他是迫不及待想要按照她的方法嘗試,等著看她一步步淪陷。
羅特伽爾說:「沒事。」
冷淡的話語堵住了安娜的嘴,算她白費好心。他這個免費的老師願意頂著頭疼來教她,她又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呢?
安娜抬頭看了看娜塔莉,卻見娜塔莉對她笑得一臉感激,只覺得莫名其妙。
娜塔莉現在確實非常感激安娜的及時到來,她自認為來得已經夠早的了,哪知雷蒙德法師來得比她還早,而且一早就占據了她和安娜常坐位置邊上的那個座位。
她本來都不想到這個位置上來了,可雷蒙德法師一直盯著她,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過來,坐下後掏出以前做的筆記,可因為雷蒙德法師的強大存在感,她根本看不進去東西,身體甚至都已經做出了想要逃的反應。
雖然昨天是雷蒙德法師拼死救下她們,但當時他那狠厲的模樣,在她心裡留下了強烈的恐懼,她的理智也無法戰勝。
然後,雷蒙德法師突然出聲問她:「安娜最喜歡吃什麼東西?」
娜塔莉一愣,隨即恐慌地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從來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