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這樣挺好的,不是嗎。
拍了一天戲,祝凌也有點累。
他詢問了於眠訂的房間位置後,扶著她到了那層樓,電梯門一開,一位穿黑色制服,相貌平凡的女人就在門口,拿著手機撥號。
女人看到祝凌和於眠,愣了愣,好像想起了什麼,沒有多說。
「我是於總的秘書。」她淡淡介紹自己,走在前面引路。
把門打開之後,秘書就離開了,一點兒也沒有要留下來照顧於眠的意思,好像絲毫不擔心她與祝凌待在一起。
真是個奇怪的人。
秘書好像認識自己,祝凌猜測,八成是於姐姐說的。
那人走了,就剩他和於眠。
祝凌醉的時候,會十分任性,在床上翻來滾去不安分。
而於眠喝醉,就是一個乖寶寶,明明意識不清了,還小心翼翼又很努力地維持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
她坐姿端正,眼神很柔軟,呼吸清淺,說著平日不會輕易說出口的甜言蜜語:「我想你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她在和祝凌聊天的電話里沒有說,在忙得不可開交,只能看看他的照片時沒有說,這會兒卻把手放到膝蓋上,挺直脊背,仰頭看站著的祝凌。
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眼神略過一寸寸肌膚,渴望他的接近,說出她的思念。
祝凌挑眉,走過來,彎腰撫過她的臉。
手繞到她的腦後,取下發圈。
頓時,被綁在一起紮成馬尾的烏黑髮絲散落,披到肩上,柔順地垂下。
「為什麼嫉妒,嗯?」
祝凌咬了咬唇,眼底閃過一絲暗色,靜靜看著呆坐在床上的心上人。
上次他們聊到吃醋這個話題,於眠說這是兩個人不夠相互信任的表現,可他並不認同。
他俯下身,唇貼著於眠的唇,輕輕摩/挲,又蹭了蹭她的鼻尖。距離太近,濃密的鴉睫觸碰到於眠的臉。
於眠覺得有點癢,卻捨不得移開視線,沉溺在少年茶色的眸中。
捕捉到裡面的暖意,她抬頭,很想親吻對方眼角的小痣。
祝凌敏銳地發覺了這一點。
「想親我啊?」
他的唇角上揚,形成一個甜蜜的弧度,睜大眼,顯得特別無辜:「於姐姐你好壞,都醉得分不清現實夢境了,還想著和男朋友親親……」
阿凌不給親。
於眠失望地別過臉。
她困了,要睡覺。
她就這麼忽略了祝凌,自覺走向衛生間洗漱,留下怔住的某人。
祝凌歪了一下頭,聽著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言語來表達。
要不要這麼無情?
他也沒說不讓親啊,不就後退了一下,這人就直接去洗漱了?
好氣哦,可是還是要努力微笑。
祝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於眠出來,他擔心於眠喝醉了直接睡在裡面,或者暈倒,上前去敲門:「於姐姐,好了嗎?於眠?」
衛生間裡有了動靜。
腳步聲慢悠悠靠近門口,把手被人擰動,於眠露出了半張濕漉漉的臉。
這會兒她比剛才要清醒,卻低低地喚著祝凌:「換洗的衣服沒帶進來。」
於眠說沒帶,那就是真沒帶,祝凌知道心上人再醉,也不可能像他誘惑她一般,故意撒謊。
祝凌看了一眼於眠:「我給你拿。」
「要那套睡衣,行李箱裡。」於眠說著自己的要求。
什麼睡衣要黑色的那套、拿完衣服要把其他的東西裝好、行李箱要放在某某位置,聽得祝凌更無語。
這種時候,他手裡還有於眠的貼身衣物,卻因為於眠的一連串要求,沒了旖旎的心思,沒好氣地走到衛生間門前:「喏。」
「要我給你穿嗎?」
回答他的,是於眠微紅的臉頰,飄忽的眼神,還有緩緩關上的門……
這人還害羞了。
於眠換好衣服,祝凌就找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吹著吹著,他的手有點酸,不由得小小控訴:「你不疼我了,下次不許你喝那麼多酒。」
明明以前都是她給自己吹頭髮,給自己拿衣服。
祝凌心裡一動。
記憶倒放,是於眠安頓好高考落榜,不想讀書而離家出走的他,是於眠鼓勵他復讀。
她會溫柔地拭去自己臉上的眼淚,會為了他和家裡抗爭,會跑到老宅帶他離開,會偷偷買蛋糕慶祝他的生日,會說他是一隻小刺蝟,會陪他參加藝考……
祝凌一直覺得,愛情是兩個人的博弈,誰先喜歡上對方,誰更主動,那誰就處於下風。
他覺得這個處於下風的人是自己。
因為是他追的於眠,是他主動告白,他還老是吃醋,患得患失,使小性子,於眠反而更淡定,甚至幾乎不吃醋。
他曾經問於眠:「於姐姐,你什麼時候,能更喜歡我一點點。」
現在他回憶往昔,只覺自己沒看透。
他不相信於眠會為不喜歡的人付出這麼多,於眠分明是很喜歡他的。
她只是沒有說出口。
於姐姐為什麼嫉妒,答案很簡單。
她也和他一樣,渴望對方是自己的唯一。
「這個力道舒服嗎?」祝凌梳了梳於眠的頭髮。
她的頭髮比較硬,特別黑,特別直,紮成馬尾顯得很乾練,如今散在肩上,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