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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不高興。
於眠閉嘴了。
宗祠和祝家老宅一樣,被修繕過多次,去年剛翻新過,很是漂亮莊嚴。
桌上密密麻麻整齊地擺放著牌位,於眠看到了祝凌奶奶的名字。
祝凌拜了三拜,又把於眠介紹給天上的奶奶,好像從此認定了她。
於眠想,我何德何能。
世上有許多人像祝凌一樣,擁有飛蛾撲火的感情,用盡了熱情和真心,得到的結局卻不一。
在祝奶奶的牌位前,於眠恭敬地低頭拜,默默道,請您放心。
如果這輩子她真和祝凌結成連理,此生一定好好珍惜他。想是這麼想,她要努力在行動中兌現承諾。
……
山里比外面的氣溫低,祝凌穿了一件V領的藍色薄毛衣,抵擋不住寒氣侵蝕。
於眠把自己的衣服給了他,他不願意。祝凌還沉浸在陰鬱的情緒里,虎著臉道:「你就不冷了?」
「我身體好。」於眠笑道。
見男友不動,乾脆直接幫他披上:「聽話。」
祝凌悶悶地拉緊了衣服,仔細嗅還能聞到清新的洗衣粉味道。
告白的那個晚上,他和於眠一起手牽手走在路燈下,星星在天上閃爍,夜風清涼。
於眠也是這樣,怕他冷,把身上的外套遞給他。
有人關心的感覺很好,被在意的人關懷,效果加倍。
他拖拖拉拉挪步過去,抱著心上人:「以後我能跟你講家裡的事嗎?」
那些藏在心海深處,也許平時不會想起,等到情緒低落或者夜晚失眠時,就跑出來騷擾人,讓他閉眼睡覺也皺眉的記憶。
於眠只是體貼地抱緊了男友。
溫柔的聲音貼近他耳邊,春風一樣撫過:「好。」
不管是哪種負面情緒,她都希望在祝凌無助和悲傷的時刻,陪著他。
她懂的,祝凌嘴上和行動上想要離開,可真離開,一定是失望與難過。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不由得嘆口氣。那些是祝凌的家人,在沒有打算斷絕關係的情況下,於眠不好出頭管祝凌的家事。
只能跑到這裡找他,無視他堂姐的白眼,公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把她的少年,拉入自己的懷抱。
「當年確實是我奶奶要把我留下來,所以我記著這份恩。我爺爺在我小時照顧過我,我也記著,也很少頂撞過他,除非祝慕林太過分。還有我媽,高中起就不怎麼給生活費,但給了我自己的房間,幫我付學費,找關係,也算是有恩。」
他嘮嘮叨叨了許多:「於眠,我都記著的。」大姑爺說他白眼狼,可他不是。
「嗯,阿凌是個好孩子。」
於眠難得聽他講心裡話。
昨天和今天,她看到的祝家氣氛都不是很好。
祝母娶了新夫郎,又有了個小兒子,祝凌又是不願意受氣的,他母親和爺爺護著小的,他大姑家也一言難盡。
於眠不可能再讓祝凌養成前世成年後的性子,在社會上難免與人交往,如果渾身是刺,以後如果要淌娛樂圈的渾水,怎麼自保。
祝凌嘴角扯了扯:「也就奶奶和你說過這種話。我自己什麼脾氣我知道……唉算了。」
他從於眠懷裡退出來,開玩笑道:「你這可是當著那些人把我帶走了啊,要好好對我哦。」
「他們在老宅過年,城裡那個房子就我一個人,冷冷清清。大年三十要到了,於姐姐,你……」
他用試探的眼神看於眠,於眠很上道:「到我家。」
祝凌對手指:「哎呀,這個,伯父伯母會不會不方便,不是還沒有認可我嘛~」
她媽是意見比較大,但她爸和弟弟是自己的支持者。於眠又做了幾次父親的工作,已經把父親拉到自己這邊了,剩下一個堅持反對的母親。
儘管於母說,祝凌考上大學就同意她倆交往,內心是篤定祝凌考不上的,但她媽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等她把這學期祝凌的成績單給對方看,讓祝凌到家裡過年也不難。
信你於姐姐。
於眠捏了一下男友軟嫩的臉蛋。
祝凌抱怨:「怎麼老是捏我啊,我又不是橡皮泥。昨天你就捏我,好玩嗎。」
「好玩。」祝凌的臉上肉不多,但觸感很不錯,於眠覺得對方像一隻小可愛時,就喜歡捏一捏,看他氣呼呼的模樣。
不知不覺,兩個人的身份好像轉變了。
高中是祝凌撩撥於眠,讓她不知所措,交往的一開始也是祝凌牽著於眠往前走,漸漸的,祝凌卻感覺自己被這個人吃得死死的。
他以為兩個人的感情中自己會是把控的一方,因為於眠對戀愛一竅不通,觀念又古板。
他的於姐姐發現自己在看她,低了頭,溫柔親他的眼睫,酥酥麻麻。
不同於祝凌喜歡接吻,於眠親他,經常親的部位是發頂、臉頰、眼皮、耳垂,甚至手指。
明明是淺淺的吻,比唇與唇的觸碰還讓人心動。
祝凌的手攀上於眠肩膀,迷迷糊糊任由她疼愛,腦子裡飄著一個問題:這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何時變得這麼會的。
山風吹拂,於眠打了個哆嗦。
甜蜜的互動停止。
「咳咳,我們還是早點回城吧。」
祝凌:「……」
人家才剛剛有點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