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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們就都被清河公主的馬車閃瞎眼。
真是……好嫉妒,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隊伍一路往城東走,邊走邊少一部分人,到了勝業坊,東平侯府就到了,與襄武郡王一家道別後,林家一家人回家。
臨進門前林尊特意看了一眼魏王,就看他會不會厚臉皮跟著一起進來。這一路上魏王可是一直騎馬走在阿福身旁,混在他們中間活似他也是東平侯府的人一樣。
並不是!請魏王獨立行走!
當然,林尊多慮了,秦崧臉皮再厚也不會隨意做出逾矩的舉動,他與林福道別,目送她進了府,才調轉馬頭離開。
林福離京近三年,東平侯府倒是沒這麼變,一路到期遠堂,老夫人卻是看著明顯老了不少。
林福進去就給老太太磕頭:「給祖母請安。」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老夫人過去把林福給扶起來,細細看著她的模樣,連聲說:「長大了,瘦了,受苦了吧。」
林福反手扶過老夫人在羅漢床上坐下,自己很自動自覺地跟著坐下,笑著說:「不辛苦的,揚州景色優美、富庶天下,最好不過的一個地方了。阿婆,待我受封后再回去揚州,您同我一道去呀,別院也都修繕好了,比之前還好呢。」然後讓僕從把她帶回來的土儀送進來。
老夫人拍了林福的手,說:「你呀,就會哄我開心,叛亂這麼大的事,我這把老骨頭跟著提心弔膽好幾日,你還受了重傷……」
「阿婆,真沒你想的兇險。」林福搶著話頭說:「陛下有所安排,那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
不讓老夫人再糾結叛亂和受傷之事,她讓含笑把土儀一一打開來。
碩大的東珠、華麗的金銀器、精美的雲錦……一樣樣看過去,人眼都看花了去。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揚州抄家抄來的,皇帝默許平叛將士拿,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獎賞,林福把大部分都帶回來當做土儀送與家人。
「我那時抄家還抄出來一座這麼大的紅珊瑚。」林福跟老夫人說著揚州趣事,用手比劃了一下珊瑚的大小,「可漂亮了,我當時還說上疏請陛下把珊瑚當作獎賞賞賜給我哩,可清河公主也瞧上了這座珊瑚,拿我就讓給她好了,不過賞賜清河公主的單子我瞧了瞧,好像沒有這座珊瑚。」
李敏月輕笑著說:「你說的那座珊瑚應該是到了我父親府中。」
林福笑道:「那我改日定要登門拜訪,去世父府上好好瞧瞧那珊瑚,還得叫上清河公主一塊兒。」
老夫人被逗笑,虛點林福兩下:「你個狹促鬼。」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說了一會兒話,林福已經顯出疲態來了,老夫人趕緊讓她先去休息,她也不假客氣,道了句晚些來陪阿福用晡食,就帶著朱槿含笑回了景明院。
景明院一直有人灑掃,與三年前變化不大,林福沐浴之後便上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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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郡王府,秦韻回到闊別多年的家,當初她住的小院已經被改作侄女的住處,另外收拾了一間院子給她。
郡王妃擔心女兒不高興,連連說這小院都是她一手布置的,若是不喜歡就再換一間院子。
「母親,不必麻煩了,我也住不了多久,隨便就行。」秦韻說。
郡王妃一怔,看著女兒沉靜的側臉,發覺她實在是變了太多,她都快不認識了,不由惶然向夫君看去。
襄武郡王眉頭皺成個「川」字,不高興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要故意傷父母的心嗎?」
秦韻說:「實話而已,陛下已經允了我,讓我在揚州開公主府,那我是定要回揚州的。」
「揚州?!」郡王妃失聲。
襄武郡王氣道:「你這是故意堵我們的心是麼?!」
秦韻理了理衣袖,編了金線的雲錦流光溢彩,然後抬頭沖父親一笑:「過朱雀大街時我瞧見了衛國公家的女眷,嘖嘖,一個個看我……的馬車就像看什麼髒東西,父親,您的名聲不要了嗎?」
「你——」襄武郡王脹紅了臉。
「韻娘,你這麼說就是在挖母親的心啊。」郡王妃哭道。
看母親哭得厲害,秦韻終究做不到鐵石心腸,低聲勸慰道:「母親,我在揚州真的很好,每日遊山玩水,沒有人敢對我指手畫腳,我還和阿福一起建了一個化工農藥工廠。」
化工農藥工廠?郡王妃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秦韻說著忽然福至心靈,一把握住母親的手,認真說道:「母親,你若是不放心,不如等我回揚州了,你跟我一起去揚州吧。『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揚州真的很美,又是南北集貨之地,還有好多京城都吃不到的好東西呢。」
接下來就是她秀口才的時間,一樣樣揚州美味、番邦美食被秦韻形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生生把襄武郡王和郡王妃說餓了。
「母親,您跟我去揚州吧,我可是揚州首富,我來奉您給您養老,京城有什麼意思呀,就讓父王一個人在京城呆著吧。」
若是林福在此,肯定會說清河公主很有做傳銷的潛質,看她這洗腦功力,不到三刻鐘,就把郡王妃洗得蠢蠢欲動,就想跟著女兒一道去揚州,看看她揚州美景、品品揚州美食,也能不再理會秦淅的流風,眼不見為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