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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永壽派出人查,發現不僅僅白氏米行,白氏所有的商行都出了事。白池舟不見蹤影,白氏族人們紛紛出來接掌各商行,然而那些商行的掌柜們只認白池舟,白氏族人就把這些忠於白池舟的人撤換掉,而這些人卻把著印信、鑰匙、帳冊,讓白氏族人也接管不了生意。
短短几日,揚州白氏的商行就變得一團混亂,連生意都沒法做了,不少同行看到機會,趁機搶占了不少白氏的生意。
在這樣的混亂中,白氏米行在其中倒不多顯眼了。
然須永壽最擔心的就是白氏米行,他找到還在養傷的胡尤啟商量,仿佛前些日子的尷尬都不存在了。
「長平縣主控制了白氏米行,情況不妙,燕王那邊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燕十一也一直沒有找到……」須永壽憂心忡忡,眉間的褶痕頗深。
胡尤啟也是皺著眉頭的。
讓白池舟求娶長平縣主就是他出的主意,目的是為了加深與京城那頭的聯繫,並借著襄武郡王這層關係往京城安插人。然而襄武郡王看著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老紈絝,實際上滑溜得很,努力幾年也沒有借到他的力,反而是他們,全都忽略了遠嫁揚州的長平縣主。
這位在京城名聲掃地的跋扈宗室女,被她的父王扔燙手山芋一樣遠嫁出去,以為她是個沒腦子的,沒想到……
「刺史,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胡尤啟說:「首先得先把白池舟找出來,如今白氏混亂一團,連帶揚州市廛也一片混亂,幾家豪商都在渾水摸魚,這對我們十分不利。還有要趕緊聯絡燕王,燕十一暫時不要管了,把人手抽調回來。聯繫旁的幾州刺史,密切監視林福……」
胡尤啟看著須永壽,沉聲說:「刺史,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須永壽神情一凜,雙手握緊,憤憤把手邊案几上的瓶瓶罐罐掃落在地,咬牙切齒:「林!福!」
傷藥被打翻一地的胡尤啟:「……」
「郎主,林長史遞帖求見。」外頭僕役來報,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還敢來!」須永壽猛然起身。
胡尤啟靠在床上憂心叮囑:「刺史,無論她說什麼,你萬不可生氣,否則恐入了她的圈套,林福此人狡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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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紫宸殿收到察事監傳來的信息,皇帝詫異了一瞬,「長平?是了,那丫頭嫁去了揚州。」
常雲生說道:「長平縣主似乎比以往變了許多。」
「那丫頭能改變是好事。」皇帝點了點頭,又吩咐:「去把這消息告訴秦淅吧,省得他終日在府中惶惶,朕聽說他府中已經許久沒有樂聲了。」
常雲生忍笑,接過條子給襄武郡王府送去。
自從燕王的門客找上門來,雖然襄武郡王第一時間就向皇帝檢舉揭發了,並親手把那門客送進察事監獄,但襄武郡王還是心慌慌。
他就不明白了,燕王怎麼就找上他了,他明明是個萬事不管的紈絝來著,三十年前這人不帶他玩,現在無人可用就想起他來了,無恥,太無恥。
——你秦溯想那啥你自己去啊,莫要害別人好吧,我可不是荊山那個傻瓜。
襄武郡王好氣,就怕皇帝懷疑他有不臣之心,那他可就太冤了。
因為此,襄武郡王是吃飯不香、睡覺不著,人都憔悴了,更別說絲竹夜宴啥的,哪有這心情哦。
好在常雲生送來了條子拯救了他。
「揚州白氏與揚州官府有勾結,目前知道的,鹽務和稅糧都有他們在其中參與,長平縣主抓了白儀賓,控制了揚州白氏,可是幫了林長史和察事監好大一個忙。」常雲生解釋道。
襄武郡王愣怔住,郡王妃眼淚瞬間決堤。
「韻娘……我的韻娘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自打女兒出嫁後,郡王妃就再也沒有見過女兒了,捎回來的隻言片語總說自己很好,可孤身一人在千里之外,身邊沒有半個娘家人相幫,哪裡會真好,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罷了。
襄武郡王安慰王妃:「放心,有察事監的聽子,還有林福在,還有那麼多護衛,韻娘不會有事的。」
王妃立刻噴道:「林福自己都被刺殺了,什麼察事聽子、護衛,有什麼用!」
襄武郡王:「……」
常雲生:「……」
魏王府里,秦崧看過探子送來的最新的揚州線報,沒來由的心慌了一瞬。
長平縣主控制了揚州白氏,揚州的鹽務、稅糧、漕運、礦石等都有重大問題,明明已經有了重大突破,但是秦崧心裡卻更為著緊。
「曹雙,把益州的線報拿來。」
曹雙聽了吩咐,立刻去把益州的線報都找出來。
秦崧將揚州益州幾份線報都攤開來看,又問:「吳王是否已從益州回京?」
曹雙答:「那邊傳話來是說吳王三日後啟程回京,按照時間來算,吳王已經離開益州兩日了。」
秦崧:「揚州和益州有沒有大批人員的異動?」
曹雙想了想說:「暫時沒有消息傳來。」
第五藏書在一旁輕聲說:「大王,你是擔心益州聯合揚州調動軍隊造反?可揚州大都督是你,益州大都督也沒看出要與燕王為伍,他根本調不動軍隊。」
秦崧搖頭:「我並非擔心他們調動軍隊,而是……」
錢、糧、鹽、銅鐵、漕運、馬幫等等,這些東西能代表什麼,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