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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荊山長公主嗤之以鼻。
「至於你,我也不跟你計較你蠱惑順娘將她送到東宮之事,往後你好自為之罷。」
瞿功坤說完就走,不管荊山長公主在後頭如何叫罵狀如瘋婦。
到了前頭,瞿府的僕役婆子押著二十幾個美貌郎君女郎,都被堵了嘴,牙行里的婆子等在一旁,對即將到手的「貨物」品質感到很滿意。
見到瞿功坤來了,牙婆立刻熱情迎上前:「瞿駙馬,就只有這些人了是嗎?」
瞿功坤微微偏過冰塊臉,淡聲道:「嫌少?」
「哎呀哎呀,哪能吶。那小的這就把人都帶走了?」牙婆這都入冬了,還拿著一柄團扇在手中,對著瞿功坤扇了扇。
「走吧。」瞿功坤嫌棄地瞅了一眼牙婆手中的團扇,揮手讓人快走。
牙婆想瞿功坤行了個禮,就招呼力士用繩子把「貨物」拴起成兩條隊伍,手一揮喊聲「出發」,走了。
那些美貌郎君女郎們被扯著走,哭叫著求駙馬都尉手下留情,但嘴巴被堵住根本說不了話,連聲音都發不出很大,但絲毫得不到半絲憐憫。
這天,荊山長公主府外的百姓看了個新奇景,二十幾個風格各異的男女被牽出來,雖然被布團堵住了嘴,卻依舊能看出來一個個都是極美的。
「嚯!這些都是公主的寵伶吧,怎麼讓張新家那個牙婆給牽出來了?」
「公主這是不喜歡了?要把人賣掉?」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瞿駙馬半個時辰前進了公主府,肯定是瞿駙馬忍不了了,把公主的寵伶都給賣了。」
「噫,瞿駙馬終於像個爺們兒了。不過都忍了二十年,怎麼就忽然不忍了?」
「誰知道呢。不知道張新家什麼時候賣這些人,不貴的話我也去賣一個回來嘿嘿嘿……」
荊山長公主府里的事情沒法瞞,瞿功坤也不想瞞,很快京城的高門大族就都得到消息,個別消息靈通的,更是已經知道皇后敲打了瞿駙馬的母親,而皇后如此做,是皇帝授意的……
「所以,之前那些流言是荊山長公主的手筆?」林福問父親。
「不止。」林尊仔細核對林福南下要帶的人的名單,頭也不抬地說。
林福雙手半握拳疊在一起,下巴擱上頭,哦了一聲:「原來討厭我的人還挺多。」
林尊瞪了自家閨女一眼:「你還挺驕傲?」
林福嘻嘻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老夫人、李敏月在一旁同內院管事李左核對林福南下要帶的衣裳物件,聞言無奈地望過去。
「藥材再多放一些,府里的良醫也跟阿福一道南下,你去跟他再說說,看還需要什麼藥材。」
「還有大毛衣裳也多備幾件,這大冬天上路,冷得很。」
「侍女怎麼就只帶朱槿和含笑,把景明院的侍女都帶上,沒人伺候怎麼行。」
「揚州的宅子已經差人去修整了,等到了應該能住人。」
林福想說不用這麼麻煩,帶這麼多東西,她這是赴任還是搬家啊。
不過被老夫人一眼看過來,她決定閉嘴。
自打知道林福自請去揚州,老太太的臉色就沒有好過,在任命下來後,更是無論林福怎麼逗,一個笑臉都奉欠了。
用老夫人的話說是:「你一個女郎,在京中噹噹官也就罷了,還自請外放,你這都圖的什麼啊?!」
林福每每被這樣問,都只笑不答。
「侯爺,五姑娘,宮裡來人了。」大總管林忠匆匆來報。
林尊、林福立刻去正堂,裡頭坐著六人,為首的是常雲生的徒弟寇朝恩。
「寇公公,有失遠迎,見諒。」林尊拱了拱手,不動聲色地掃過另外氣質精悍的五人,從未見過。
「不敢當。」寇朝恩站起來向林尊林福行了禮,說:「我等是奉命同林長史一道去揚州的。」
林尊看了一眼林福,而後朝寇朝恩拱手:「那小女就有勞寇公公照應了。」
「林侯這可是折煞小的的,」寇朝恩連連擺手,「是我等幾個粗人有勞林長史照應才是。」
林福笑著道:「寇公公,幾位壯士,不如先在鄙府安頓下,三日後咱們出發,趕在河水結冰之前乘船南下。」
「小的也是這樣想的。林長史今後叫我元因就行。」寇朝恩又一一給林福介紹了其他五人,他們六人將會充作林福的親事帳內衛,由林福支配。
林尊讓林忠將這六人請去客院安頓,等人走了,便對女兒輕聲說:「察事監的。」
「猜到了。」林福點頭,想了想,說:「我進宮一趟,跟陛下謝恩。」
林尊咽下嘆氣,揮揮手:「去吧。」
林福換了身常服,頂著寒風騎馬出去,在興安門前遞了魚符給監門衛勘驗,然後一路走過長長宮道,到紫宸殿前。
紫宸殿的門緊閉著,秦崧筆直的站在殿門外,一動不動,沉默如山石。
常雲生很無奈,過來勸:「大王,大家身子不適,您是知道的,早就吩咐了,誰都不見。您若是不……看著天陰了,稍後恐有雨雪,您就先回吧。」
秦崧動動眼珠瞟了常雲生一眼,不說話,只繼續盯著殿門,一定要見到皇帝。
自從門下發了任命詔書後,他就天天來覲見,皇帝只第一天見了他,貌似父子倆談得不好,皇帝把他給趕了出去,之後就宣稱身子不適,不見秦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