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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得是,妾身這就去安排。」張皇后笑如蜜糖,心裡卻苦如黃蓮。
兵部右侍郎班廬是她父親的門生,對兵部尚書之位勢在必得,有了班廬坐上兵部尚書之位,她娘家勢力必將更上一層。
可哪曉得皇帝竟來了一手這樣的神來之筆。
到手的兵部尚書之位飛了不說,還要她賞林家女郎絹帛首飾。
慪死了。
而且皇帝發話,她這賞賜還不能薄了。
簡直要慪出血來!!!
當天傍晚,宮中就傳出了消息——東平侯府女郎哭窮成功,聖人不忍忠臣良將為國效力卻愧對家中妻小,擢升東平侯林尊為兵部尚書,綬從二品光祿大夫。
原本各家各府還暗暗嘲笑東平侯府嫡女沒見過世面,在人前竟然跟皇子哭窮,這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不愧是鄉野長大、田舍奴教出來的。
而這消息一傳出來,眾人啪啪被打臉,一個個腫成豬頭。
——這……這是假的吧?
——紫宸殿傳出來的,你說是真是假?!
——這……這……我現在讓女兒去跟聖人哭窮,會有用嗎?
——你說呢!
消息傳到東宮,太子秦崢問左右:「此事可屬實?」
「殿下,此事乃常雲生的乾兒子說的,應當不假。」
太子沉吟片刻,笑了:「父皇這是在敲打皇后與榮恩侯呢。等東平侯的詔書下來,就安排人把班廬貪墨軍餉的事捅出來,孤要拔了皇后與榮恩侯在兵部最大的爪牙。」
「喏。」
「還有,」太子叫住欲離開的屬官,「東平侯……」
思忖片刻,擺擺手:「罷了。」讓屬官自去。
屬官離去後,太子在殿中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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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侯府,期遠堂。
東平侯林尊和二弟林敬也在跟母親說起這個傳聞來。
林尊下值時聽聞了此事,只覺是無稽之談,定是班廬那廝要害他。
活動了近一年都沒拿下尚書之位,女兒跟皇子哭個窮就能拿下了?
這不是在搞笑!
班廬竟然傳這麼荒謬的傳言,那廝腦子有病吧?!
然而這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還有同僚還提前恭喜他,聽得多了,林尊自己都迷糊了——難道我真要升官了?
「阿娘,這傳言也太荒謬了。」林尊道。
老夫人:「我讓人去打聽了,是內侍省監常雲生的乾兒子最先傳出來的,他這是不要命了?」
林尊啞然。
過了好一會兒,林敬才不確定地說:「所以,兄長真要升任兵部尚書了?就因為福娘哭窮?」
「不對。」林尊搖搖頭,「聖人英明,應當不會如此荒唐行事。班廬此人乃榮恩侯的門生……」
林尊與林敬同時看向母親。
老夫人淡淡一笑:「聖人英明,威加四海,為臣者只需盡忠職守、鞠躬盡瘁。」
林尊林敬同時揖手:「母親說得是,兒受教。」
老夫人又道:「是與不是,明日便見分曉了。」
傳言還說了,聖人讓皇后賞了東平侯府女郎,是與不是,端看明日賞賜來不來了。
林尊暫且放下心中大石,覺得鬆快了不少,就對老太太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得好生獎賞阿福才對。」
林敬也笑:「福娘這名字取得好,一聽就有福得很。」
老夫人臉上露出笑意,「那孩子,可不就是個有福的。」
林尊:「不知阿福喜好什麼,明日我休沐,正好帶她去東市瞧瞧。」
老夫人臉上多了幾分無奈,說:「她呀,看中了咱們家雲蒼閣前頭花園那塊地,說肥沃。」
林尊不解:「……阿福這是欲意為何?」
老夫人:「她手上有包麥種,想種。」
林尊:???
林敬:……
第19章
景明院再大也只是一個小院子,能栽種的土地就那麼些,根本滿足不了林福的種植欲。
她手上還有一包朱槿拿回來的小麥種子呢,已經選種晾曬過了,就等著秋分前後播種下去,明年春夏之際就有滿滿的收穫了。
可是沒有地!
她還問林昉要了這個朝代的農書來看,還想做個實驗,對比農書總結的經驗方法栽種與自己總結學習的方法栽種,兩者的植株、產量、病蟲害等各方面的數據差距。
可是沒有地!!!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然後她在府里溜達了一圈,驚喜發現西邊雲蒼閣前的花園疏於打理,那叫一個野蠻凌亂。
既然沒人打理,那就剷平了給她做實驗基地呀!
林福揣著這個驚喜發現,歡喜地去找老夫人。
然而老太太駁了她的請求,還轉頭把聶氏發作了一頓。
東平侯府西邊的幾個院落是給成婚但沒有分家的庶子過日子的,現下府中還沒有庶子成婚,院落就空在那兒,但也不能因為空置也不打理,否則蕭條破舊了豈不是在敗侯府運勢?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人打理院落,是想咱們家趁早落敗?」
老太太這話說得有點兒強詞奪理,但誰讓她是婆母呢,甭管說什麼兒媳也只能聽著。
聶氏委屈極了,下面的刁奴欺上瞞下不做事,她一個主母難道還天天追著查看哪裡沒有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