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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子友並不覺得這會有用,但林福請他來, 他還是來了,並學了須永壽的聲音問話。
「燕王要你來,定不僅僅只為這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說出來吧, 少受點兒皮肉之苦不好嗎?」
龐子友模仿的須永壽聲音簡直是惟妙惟肖,不看他人, 就是須永壽在說話。
吊著的小鬍子聽到,終於開口說話,沙啞笑說:「你不是須刺史吧,你們找來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學須刺史聲音,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上當?別白日做夢了!」
「一派胡言!」龐子友說:「你簡直不可理喻。本官勸你最好想清楚了,把實情說出來,否則, 你以為燕王能救你?」
林福幾人全部朝龐子友看去,連須永壽的口頭禪都能學得這麼好,厲害了,龐司馬。
小鬍子也似乎疑惑了一下,旋即堅定道:「你們別想騙我,要不就殺了我,反正我是不會說的。」
林福朝龐子友看了一眼,示意他先別說話,她對小鬍子說:「想留你一條命,你自己不要,也就怪不得別人了。連須刺史都知道棄暗投明,你倒是個死腦筋。」
龐子友接著說:「二十多年前,燕王就是今上的手下敗將,難道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能逆風翻盤不成。本官是不會跟著燕王一道去送死的,你要不要殉主並不重要,大局已定,難道還會因為你這樣一個嘴硬的小卒改變嗎?」
小鬍子粗喘一聲:「你說你是須刺史,那幾日前我們在你私宅里說了什麼話,你敢重複一遍嗎?」
龐子友默然,他哪會知道小鬍子和須永壽說了什麼,只能看向林福,用眼神詢問她該怎麼說。
林福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來。
「讓本官來猜猜,燕王在二十多年前有大批朝臣支持的情況下,還惜敗於今上之手,那麼現在在益州苟延殘喘的燕王,如何認為自己能翻盤呢?」林福走到小鬍子身邊,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輕拍小鬍子沒有被遮起來的方下巴,說:「他將賭注壓在了太子身上,千方百計扶持太子登基,邀得從龍之功,讓太子放鬆了對他的警惕,招兵買馬再一舉將太子拉下皇位,對也不對?」
龐子友心頭悚然一驚,這裡面還有太子什麼事情?
小鬍子忍著劇痛咬牙不答。
林福把匕首從他胳膊上抽出,輕笑,邊用小鬍子的一副擦乾淨匕首上的血邊說:「看來本官說對了。燕王這麼天真的嗎,以為太子真能順利登基?」
「林長史慎言。」龐子友提醒林福,還不掉鏈子的用須永壽的聲音。
「須刺史,事到如今難道你以為太子能順利登基?」林福說:「莫非你投誠是假,無間才是真?」
龐子友用須永壽的聲音憤慨說:「一派胡言,林長史若還想好好合作,就好好說話。」
「那行吧。」林福答應著,把擦不乾淨的匕首扔了,對小鬍子說:「本官耐心有限,你想好了自己要當個活人還是死人。」
小鬍子咬緊牙關不說話,他被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聽的,聽到一片衣裳的悉索聲和腳步聲,沒多久暗室內一片寂靜,人都走了。
他被吊在這裡不知過了有幾日,他們綁著他,為了防止他逃跑,只給他喝一點水和稀粥,讓他沒有力氣,生理問題也全在身上解決。暗室里惡臭得厲害,在林福等人來之前才有人來清理了污穢,通風換氣點薰香。小鬍子身上的污穢也是來人簡單粗暴清理的,粗暴到差點兒讓他斷子絕孫,就這,來清理的那幾人還抱怨連連,一會兒說他噁心一會兒笑他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林福和疑似須永壽幾人都走了,沒一會兒,暗室里又是一片惡臭,竟是將清出去的污穢又重新送了回來。
「阿大,你動作快點啊,太臭了。」
「知道了別催,小心一點兒,別潑在了咱們自己身上。」
「誒誒誒,你放哪兒,放他面前去啊!」
「對哦,你這主意好,他要是被臭吐了,也能直接吐桶里。」
「嘔……閉嘴!」
小鬍子聞著撲鼻惡臭,簡直想死,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搬桶的兩人從暗室出來,先去換了身衣裳洗漱一番,才去跟寇朝恩復命。
「指揮使,已經放出風聲了。」
寇朝恩點頭:「那就等著,看須永壽會不會讓人來救他。」
兩人抱拳行禮離開。
龐子友說:「以我對須永壽的了解,如果我是須永壽,我不會來救他,只會來殺他。何況他身邊有個胡尤啟,紅山先生向來心狠。」
林福說:「如果真有殺手來,那就把殺手殺了,再把小鬍子放出去。」
寇朝恩道:「如此甚好。」
龐子友沉吟片刻,說:「或許還可以利用一下,將更多人算計進來。」
「此話怎講?」林福與寇朝恩一同問。
龐子友如此這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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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日子須永壽不見小鬍子出現,心中就有了疑惑,讓人去找小鬍子。
出去找人的家丁很快回來復命:「郎主,燕十一被人綁走了。」
「被人綁走?」須永壽一驚:「何人所為?」
家丁道:「小的打聽到的消息,是白大郎讓人綁走了燕十一。」
須永壽皺眉:「白池舟?他綁燕十一做什麼?」
家丁不說話,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