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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藏書瞬間瞪大了眼,驚駭。
秦崧猛然起身,道:「我進宮去見父皇。」
第167章
「稅糧、鹽鐵、豪商、漕運, 諸位覺得這些代表著什麼?」
東平侯府別院, 林福將長平縣主、寇朝恩、龐子友、晏陳、應鳳岐、班陰等人都請來, 湖心亭四面環水, 僅有一橋能通行,橋的那頭由護衛把手, 別院中魏王親兵、東平侯府家將與察事聽子四散巡查, 確保沒有任何人能偷看偷聽。
亭中石桌上擺著三幅輿圖, 一幅淮南道輿圖、一幅劍南道輿圖、還有一幅周朝輿圖, 幾位圍著一圈,心思敏銳之人聽到林福的話, 眉頭就皺了起來。
龐子友:「你是說……」
林福肅著臉:「沒錯,造反!」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班陰低呼:「要造反手裡得有兵吧,他們的兵從何來?」
秦韻亦點頭:「揚州大都督是魏王兄, 魏王兄戍邊五年余, 一戰使高姜破國,在軍中威望甚高, 他們是不可能調動揚州府兵的。」
應鳳岐接著說:「益州大都督蒙戟乃兩朝老臣, 從聖人登基始就戍守西南,是聖人信重願交託兵權之人,不下定國公。士為知己者死,蒙大都督在西南多年, 與燕王不對付是朝中出名的,他都督府的錄事參軍幾乎是每半年要上疏一次彈劾燕王。燕王不可能調動得了益州府兵的。」
其他幾人都點頭,就是這樣沒錯, 天時地利人和,燕王都不占一點兒,他拿什麼造反?
「所以,就需要有稅糧、鹽鐵、豪商、漕運這些東西。」林福把桌沿放著的幾個杯子拿過來,把大家都沒有喝的茶水倒掉,「稅糧,民以食為天,是人就要吃糧;鹽鐵,堅兵利甲,總不能讓士兵赤手空拳上戰場;豪商,銀錢,做事總是要有餉銀的;漕運,還應該再加上馬幫馬行,人、糧、銀、兵、馬都需要運輸。當兵吃糧,打戰拿餉,有了這些東西,難道還怕招不到人賣命?」
眾人又是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龐子友:「你是說……」
晏陳嘴快,搶先道:「燕王蓄養私兵?!」
林福攤手:「除了這個,我想不到燕王還有什麼倚仗能造反。」
龐子友搖搖頭,說:「就算是這樣,燕王蓄養私兵需暗中行事,僅憑益州、揚州兩地,他能養多少私兵?」
「揚一益二,天下最富庶的兩個地方他都給占了,這些年不知從中偷了多少銀糧鹽鐵,我倒是覺得這挺像我那伯父的作風。」秦韻點點劍南道輿圖,再點點淮南道的。
應鳳岐說:「天下安定多年,聖人乃曠世明君,燕王就算造反也沒有藉口,他舉起旗幟,會有誰響應他?」
「須永壽不就是響應他的?」晏陳撇嘴,「不是我說,須氏好歹也是西南大族,怎麼就不會教兒子,還是須永壽跟自家有仇,用同歸於盡的方法報復自家人?」
林福:「大概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其他人:「……」
嗯,還是熟悉的味道,好毒!
「諸位,有一件事剛查到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一直沒有出聲的寇朝恩說道:「聽子追蹤了白氏米行的錢糧帳,發現五月時有一筆米糧帳只有出沒有進,最後查到那批米糧送到了滁州一農莊,察事監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那農莊是太子私產。」
眾人:「……」太子?
林福一點兒也不意外,從小紅爐上提起水壺,將被她倒空的幾個杯子都注滿茶。
應鳳岐看向她,說:「林長史好像早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都看向她。
林福淡淡一笑:「我早同諸位說過的,燕王與太子有勾連。」
秦韻仔細回想太子的模樣,但怎麼想太子的臉在她腦中都是一團模糊,有魏王兄、吳王兄在側,楚王兄也是不錯的,對比之下,太子實在平平。
「太子不會不知道聖人對當年與其奪嫡的燕王有多忌諱,若非先帝遺詔,燕王早就……他居然與燕王勾連,他想做什麼?」應鳳岐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太子不是瘋的就是傻的吧!
「或許咱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林福回憶著「巨著」里的情節,緩緩道:「燕王當年奪嫡失敗,退守益州,心中對皇位始終不死心,暗中積蓄力量。然而無論曾經權傾朝野的韓家還是大權在握沒有掣肘的聖人,都不可能再給他機會。其實看須永壽的晉升就能看出,他晉升最快的時候就是韓家被剷除但陛下對朝廷掌控還沒有達到如臂指使的那段時間。」
待聖人掌控朝廷後又有高姜國大舉進犯,趁著朝廷把主要精力放在高姜國上,須永壽抓住機會坐上了揚州刺史之位,把揚州打造得儼然成了個小朝廷。
「燕王應該打過兵權的主意,但是不成功,就轉而自己蓄養私兵。私兵是他最後的底牌,他先頭的計劃應該是——扶持太子上位,然後控制新帝,最後廢掉新帝自己登基。」
湖心亭中一片沉默,眾人表情各異。
龐子友、寇朝恩皺眉,秦韻不屑,應鳳岐、晏陳咋舌,班陰也是震驚臉。
「若真是這樣,那燕王這計策可真是夠曲折。」班陰不可思議道:「首先就得今上……可今上正值壯年,身強體健,怕不是燕王薨了,今上還萬萬歲。就算……那啥,太子也不可能輕易被控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