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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敷衍拱手一下, 走了。
須永壽眉頭緊蹙,暗暗思忖著,難道真是巧合?!
不多時, 林福又來了,說的是秋糧種植的事情,她要培育新品種的冬小麥, 還要辟幾塊實驗田出來。
這種事情須永壽自然是無不答應。
說完這件事,他就試探起林福來:「剛才牧大夫吩咐於法曹結案,就你被刺那個案子,牧大夫已經查出來,幕後真兇就是那幾個典獄。」
「不可能!」林福義憤填膺,大罵:「於法曹是個瞎的,須刺史你也瞎,沒想到牧大夫也是個瞎的,查了這麼久就查出這個東西,你們瞎,不代表我也瞎!」
「林長史,請注意你的措辭!」須永壽懷疑林福是故意罵他,「本官與於法曹查出了真兇,你不信,非要請朝廷派人來查。現在派來的御史大夫也查出是那幾人所為,你還有什麼話說!」
林福狂怒,一把將手邊的案幾掀翻:「殺的不是你須刺史,你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是說,須刺史就想老子死在揚州?!」趁機占須永壽便宜,把須永壽氣瘋。
「你……你……你誰老子?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須永壽指著林福的手抖得如中風,已經在瘋與不瘋的邊緣了。
還沒有人、還從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掀桌子,這林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這個結果,林長史你最好掂量清楚,否則別怪本官沒提醒你!」
林福哼:「用不著你提醒,老子自己去問牧大夫。」說著,一腳把剛才掀翻的案幾踢飛,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囂張走出去。
須永壽氣瘋了,白面都氣成紫面,也一腳把自己身旁的案幾踢飛。
之前懷疑牧良玉、林昉、林福之間有什麼串通的猜測都被氣得忘了。
惡狠狠想:之前刺殺怎麼就沒把這小兔崽子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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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歸生氣,京城來的欽差要走了,地方官自然要宴請一番為欽差踐行,州中有牌面的官員都要在席上作陪。
所以須永壽雖然恨不得林福去死,但宴請的帖子還得捏著鼻子讓人送到東平侯府別院。
好氣,要氣死了!
林福拿到帖子,讓人去回話說會準時到。
夜宴當日,她還去了實驗田,田裡種的中稻已經在拔節孕穗,中稻的拔節孕穗期比早稻長一些,有三十到三十五天,這個時期是營養生長和生殖生長並進的時期,想要高產,在這裡時期里要格外注意協調營養生長和生殖生長的錨段,鞏固有效分櫱,促進壯杆大穗。適度曬田,穗肥施用,病蟲防治是重中之重。
林福忙得很,氣瘋須永壽都是百忙之中抽空去的,特別不容易。
所以啦,須永壽私宅的夜宴,她穿了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裳,是非常值得被理解的。
而她大門不走走角門,當然是因為從城外趕回來時間晚了,從她回來的方向,須宅的角門最近,她懶得再繞到正面去了,就委屈一點兒從這裡進好了。
她當然不會說是故意要從須永壽的後宅穿過去,她懷疑給她送信的人就是須永壽後宅里的,她想試試看能不能遇上此人。
角門的門房苦著臉,攔著林福,說:「林長史,這、這不好吧,這不是怠慢您了麼,郎主知道了會怪罪小的的。」
「無妨,怎麼方便怎麼來,何必拘泥於這等小節。」林福一揮手,瀟灑的模樣很有名士的風流不羈,「本官自會同須刺史說,不會讓你受責罰的。」
「這……這……」
「怎麼?難道這角門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門房聽林福這樣說,下意識就回頭看了一眼,對上身後人的目光,他一凜,不敢再看。
林福注意到門房的動作,側移了一步,看到門房身後五步遠的地方站了一個穿皂色衣裳的人,她看不到臉,卻下意識覺得這人應該是燕王府的小鬍子。
「行了,別磨嘰了,耽誤了本官的時間,害本官被上峰責問,本官就要你好看。」林福一臉不耐煩地說。
門房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好須宅的管家得了消息趕來,賠著笑臉將林福迎了進去。
「沒想到林長史竟是到了角門這裡,小的還在大門前等著林長史哩,牧大夫等人已經到了。」管家邊領路邊說,很有職業素養的不對林福一身灰撲撲粗布表示好奇。
林福在管家的引路下走進角門,一眼就看到右前方站著的小鬍子。
還是吊梢眼、塌鼻樑、厚嘴唇,就是比幾年前看起來老了不少。看來燕王府的探子日子過得並不咋樣,老這麼快。
管家對小鬍子說:「怎麼還站在這裡,快走吧。」然後殷勤給林福引路。
小鬍子點點頭,低頭出去。
在與林福擦肩而過時,林福突然喊了一聲:「站住!」
小鬍子腳步一頓,管家亦悚然一驚。
「林長史,這是怎麼了?」管家小心翼翼問。
林福沒理管家,半側過身對小鬍子說:「轉過來讓本官瞧瞧。」
小鬍子站在原地,背對林福一動不動。
「林長史,此人上小的的親戚,想盤個店做些小買賣,來跟小的借銀錢的。」管家如此解釋,心嘭嘭都跳到嗓子眼,冷汗要出來了。
林福「哦」了一聲,又道:「站著不動幹嘛,轉過來讓本官看一眼。」